楚墨离和御其琛同时被尊晔击撞到石壁上，方才的伤口尽数裂开，汩汩鲜血从大大小小的口子里流出，甚为骇人。尊晔拖着天地无光，任剑尖在地上曳出长长的血痕，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起不来了么？那，先从哪个开始呢？”尊晔的嘴角掀起残忍的笑，伸出沾了血的食指，隔空指了指两人，最后定格在楚墨离身上。他道，“毁了我最好的一颗棋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说罢，天地无光被高高举起，对准楚墨离刺去。
叶向晚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叫嚣了起来。
楚墨离是已死之人，如果被天地无光这样的神器所伤，下场便只有魂飞魄散，永无转世轮回！
叶向晚瞪直了眼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当啷一声扔掉莫邪，爆发出一道嘶吼，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量，大步朝那边奔去。
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都似乎失去了言语与色彩。
“哥哥……”
楚墨离只觉得忽然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紧紧地将他抱住，紧随其后，是剑尽没骨肉的声音，温热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衣衫，血落了一地。
他倒吸一口凉气，颤抖得几乎不成样子。
那人将他抱得很近，很实，可他却连触碰都不敢触碰半分，生怕他只要轻轻揽过去了，那人就会在他的怀里，一点点地失去体温，一点点地变得冰冷。
叶向晚将头埋在楚墨离的胸前，胸口剧烈的疼痛，疼得他连意识都模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很久很久前的记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也许人在死之前，都会下意识地将经历过的所有画面都过了一遍吧。
那时候，他刺他心口的时候，他是不是，是不是也这么疼啊。
他将那情景记得好清楚好清楚，连转世了，那一幕都紧跟着他不放，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脑海，轮回在他的梦境。
血，血，好多好多的血……
那时候，他该有多疼啊。
“对不起啊……”叶向晚抬起头，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和眼泪，“别哭了啊，我会心疼的。”
楚墨离已被这满目的血红了眼，耳边一片嗡鸣声，除了叶向晚，他听不到，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不要……”楚墨离断断续续地说着，手一直按着他的胸口，好似在堵着他的伤口，以为这样就能将血堵住，他就会好起来。
不是说好了不会离开么？
如果是这样，他宁可放手，让叶向晚刚才就那么跟尊晔回神界。
比起让他待在自己身边，如果连最起码的活着他都无法保证的话，他不要也罢！
叶向晚也只觉得周边吵得厉害，他耳根子都要起茧了，看着楚墨离水光闪闪的眼，他想说些软话安慰，想伸手再摸一摸他的脸，可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眼神逐渐开始涣散，意识慢慢往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飘走。
渐渐地，他连楚墨离的声音都听不清了，只见到这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焦急地在说些什么，可他怎么也听不清。
又过了一会，他的眼皮也开始发沉了。
他在心下默默地叹了口气，真让人难过，他都还没来得及再看看楚墨离多几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