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脸都白了,包扎的时候校长陪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事后老头自己也在担心,他没选纸包,会不会让老七心里怀疑他。
但是校长解释了,说很多卖这个的自己都不吸,再加上老头自己下手挺狠的,老七对他们的疑心浅了不少。
他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生活。
到处跑,总是去到人很少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在所有人面前说话做事。
老头自己也很着急,但是他和校长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外界联系。那么多人当中,只有老七有通讯的方式,其他人要打电话或者做什么的,都得让老七知道。
直到有一次,村里不知道是谁举报了他们。大晚上的,亮闪闪的灯从镇上一直闪到村里。校长晚上睡眠很浅,那一晚上更是,他心里预感很不好,就一直睁着眼。
警车到村***就停了,他们那一帮人徒步围了过来。不知道是谁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恍惚看到了房外好像有人。他赶紧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老七很快穿好了衣服,到窗边看了看,意识到可能跑不掉了。
他们手里没武器,老七人怂,想着要是伤了哪个罪会更重。他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下这帮人,翻出衣服里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吃了。
老头跟在校长身边,看着手里的纸包,迟迟不敢动。老七催促他们,反正被抓了大家都跑不了,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
屋子里闹哄哄的,老七让他们都别说话,但是有几个还是忍不住在吵闹。看着其他人都在打开纸包,老头越来越慌了,脑子里不停闪过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人,想到他们溃烂的皮肤、只剩骨头的身体。
五十六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折好的纸,和老七对上了眼神。老七看着他的动作,点点头,又去看其他人。
突然,他手上的纸包被人抓了过去,校长猛地塞了个纸团到他手里。
他愣愣地看着校长仰头吞下粉的动作,眼泪都快出来了。校长抓住他的手,指尖力量很大,但是老头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他想说话,校长捏着他的手,只是摇头。
他转头看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到这边。
外面的人闯了进来,老头完全呆住了,只知道看着校长。
上车的时候,校长从他身边经过,轻声说了句:“好好过。”
不知道在看守所待了多少天,也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审讯,最终老头的检测结果是阴性,加上队里有人认证了他的卧底身份,老头就离开了。
他后来去打听校长,怎么都没打听到。
老头浇完了水,回头看方迢:“就这样了。”
方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忍不住一直看老头的脸。老头眼眶周围红了一圈,脸上已经满是皱纹。
他想开口问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他准备告辞,老头拿过边上的拐杖,送他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