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沈听澜的脸上已浮现出了淡淡的嘲讽,嘴里也轻轻地“呵”了一声。朝床上熟睡的人扔下了房费,他径自出门下楼取车,飙去了河岸艺术馆。
这家艺术馆是沈听澜母亲留下的,如今归他所有,不过他现在还没从大学毕业,所以只空挂了个名头,内中业务全部交由他人打理,至于他本人,偶尔去转一圈,目的则仅止于猎艳——此地是个颇受艺术学院师生欢迎的高雅场所,论起猎物质量,当然要比酒吧夜店要强上许多。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里,沈听澜将车停到专属停车位上后,望向了后视镜。
后视镜倒映出了他的眼睛。
他生了双好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密而长,微垂眸光便是一副深情模样——这样的长处,自然是不能浪费,他抬手整理刘海,露出一部分光洁的额头,把这天生的好眉眼露了出来。
扯扯领口,喷点香水,沈听澜将自己彻底收拾妥当后,熟门熟路地乘电梯进了展厅。
今日是周六,入口的第一展厅却比想象中要冷清,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几个人。沈听澜快步掠过,去到第二个展厅,不料哪里的游客也是寥寥无几,仅有零星的十几个人,还都是头发花白的中老年。
没找到称心的人物,沈听澜有些扫兴。抱着胳膊往第三展厅走,他已经抱上了碰运气的心态,没想到他还没正式踏入,就见前方出现了一丛丛后脑勺——一群人铁桶似的围着某个展台。
人群中央传来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是在讲解展品,沈听澜稍稍走近,听到这声音中又混杂了一丁点窸窸窣窣的、被强行按捺住的笑声:“长得真帅啊。”
“艺术展就是要展这样的‘艺术品’嘛。”
“哎我们往前一点,偷偷拍一张。”
一群人紧密地挤成一堆,沈听澜绕着人群走了两步,根本看不见任何人的正脸;他清咳了一声,结果也没人回头看他一眼。倒是那讲解员说了声“大家移步这边,我们看下这一件”,铁桶忽然就一整块儿挪动了过去。
沈听澜好事被搅,心中忿忿,忽听身后有人喊自己:“馆长?”
他一扭头,原来是自家展厅经理,便逮住人打听道:“哎,那人谁啊?”
经理朝着人堆一扶眼镜:“哦,他叫卫立,是上个月新招的讲解员,长得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讲解水平也高,他来之后,我们的票比以往好卖很多呢。”
沈听澜对自家的买卖不热衷,他只关心自己的艳遇,听经理还有点赞不绝口的样子,更不高兴了:“都来看他了,谁还看艺术品啊?把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