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沈大海的声音却喜庆得仿佛要放鞭炮一般:“儿砸,你明天来可以放宽心啦,严厉唯那老王八住院了!”
“住院了?他这个年纪……三高?”沈听澜扬起一边眉毛,说完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你这个语气肯定没那么简单。”
“聪明,不愧是我的儿子,”沈大海此时还不忘沾沾自喜一番,“确实没那么简单。”
沈听澜心里微微有几分幸灾乐祸,放下手中的文件,给一旁的卫立使了个眼色,然后接着道:“所以他是……得癌了?还是脑溢血?”
“都不是。”沈大海卖了会儿关子,最后才道,“他被他那个小儿子揍得头破血流,陷入昏迷啦。”
“揍到昏迷?”沈听澜皱了下眉头,“你该不会是听了什么不靠谱的小道消息吧?严杰都被他爸训得不像儿子像孙子了,能有那个胆子?”
“就是被压迫久了,反抗起来才会那么厉害啊。”沈大海心情十分愉悦,“严厉唯这个年纪,昏迷也不是小事,接下来至少一年,严家都腾不出手来威胁我们了,你就放心上学吧。”
沈听澜挂了电话,仍旧觉得这话不真实,可等他回到A市,找了人探问一番,发觉沈大海没说假话——劳动时严杰腿被烫伤,保外就医,他提出要见严厉唯,严厉唯可能是觉得要安抚他,所以就去了,没想到就在病房里被严杰用保温瓶砸破了脑袋,如果不是医生护士听到喊声及时赶来阻拦,严厉唯怕是就要被严杰一下下砸死了。
沈听澜知道严杰是疯起来有些不管不顾的性子,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自己调侃他几句话就拿枪指着自己,但是现在“枪口”对准的是严厉唯,沈听澜也不免心中唏嘘。不过想到这两人也不是亲父子,好像走到这一步,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原想去问问严杰到底怎么回事,但对方早已因为这次暴力事件而变成了严管犯,吃穿用度遭到了极大限制,探视资格也被牢牢把控了,非直系亲属不得探视——也就是说,现在除了严夫人,没有人能探望他了。
然而严夫人还忙着处理丈夫留下的公司事务,哪里有空搭理这个给她惹出一堆事的小儿子?
沈听澜想,严杰就这么不见天日地待在狱中,怕是会疯。
对于这个结论,沈听澜没有感到一丝高兴和痛快,有的只是满不在乎——疯就疯了吧。横竖是罪有应得,自己也管不着。
自己还有别桩事要忙呢。
比如自己的道歉计划。
首先是确定范围。
上大学之后他的情感生活一直是相当混乱,仅仅是大一一年,就交了十多个有名有姓的男友女友,不过他现在懂感情了,回想起来一排查,要说真心喜欢过他的、正式交往过的人,并不超过他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