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笑。
陈骄阳终于抬起脸,神情冰冷未见一丝笑意,她直直望着孙家二姑娘,开口问:“你是打从心底看不起世子?”
孙二姑娘被看的有些发虚,她躲开陈骄阳的眼神,故作镇定地继续笑着道:“郡主说笑了,我怎么会看不起世子呢。”
陈骄阳冷着脸接着问:“那就是对世子做的诗不够满意了,那我这就叫他进来亲自为你作诗一首,如何?”
孙二姑娘顿时笑不出来了,连忙摆手道:“郡主误会了,我特别满意,真的!”
“那为何方才你要用‘就连’二字?”陈骄阳继续逼问。
“啊?”孙二姑娘又是一愣,方才那句话她是脱口而出的,根本没意识到会对伦玉不敬,伦玉那样的性子,她可是不敢招惹的,待这会儿反应过来,便赶紧去看柳荣乐,想让她出面解围。
陈骄阳直接冷冷道:“你莫看别人,我是在问你。”
柳荣乐正要相劝,林口便跑来一个下人,喘着粗气道:“县主不好啦,有人掉进湖里了!”
陈骄阳心里咯噔一下,方才伦玉要和她分开时,便说要去湖边散步的。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柳荣乐也坐不住了,起身着急道:“可看到是何人入水?”
陈骄阳刚走出石林,就听身后传来下人的声音。
“好像……是伦世子!”
陈骄阳脑袋瞬间嗡了一声,提起裙子就朝湖边跑,明明很短的一段路,她却仿佛跑了许久。
终于赶到了湖边,云儿帮她推开人群,她看到浑身湿透的伦玉,正在狼狈地向岸上爬时,陈骄阳发现自己终于能够正常的呼吸了,意识也开始逐渐清醒。
伦玉抹了把脸上的水,抬头看到脸色苍白的陈骄阳,他先是一怔,随后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娘子,你怎么来了?”
陈骄阳扶着云儿,长出一口气又匀了几个呼吸,这才开口道:“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她说着,扭头冷冷地看向那一群围观的人,围观的人被她这一双冷眸吓得打了个寒颤,纷纷向后退。
伦玉从下人手里接过毯子,一面往身上裹,一面笑道:“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你疯了么?”陈骄阳柳眉一竖,上前一把抓住伦玉的胳膊。
“娘子,”伦玉冲她挤挤眼,低低道:“在外人面前别对我怎么凶啊……”
陈骄阳松开手,绷着脸没在说话。
“世子……”
身后传来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陈骄阳回头看去,只见柳荣乐红着眼眶,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
陈骄阳终于是忍不住,当着众人面就白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一旁下人,正要开口,人群后就有人先抢了她的话。
“柳府下人死了么,还不赶紧带世子去更衣?”
左彦说着,大步上前拉住伦玉,一个凌厉的眼神甩在柳荣乐身上。
柳荣乐猛然一惊,赶紧就差人准备客房,她亲自从前引路,陈骄阳没有跟着去。
带一行人彻底走远时,她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陈骄阳肝脏的毛病最忌讳情绪大动,云儿见她脸色难看,担忧地询问,“主子,可是旧疾犯了?”
陈骄阳微合着眼,抬手道:“无妨的,稍稍休息片刻就好。”
四月初的湖水依旧冷得渗人,伦玉哆哆嗦嗦走了一截,这才发觉陈骄阳没有跟上来。
柳荣乐看出他是在寻陈骄阳,于是道:“郡主方才好像回去休息了。”
伦玉垂下眼来,柳荣乐心里一喜,正要开口安慰,便听伦玉叹气道:“她是该好好休息,方才吓得脸色都白了,唉,都冤我。”
柳荣乐恍惚了一瞬,随后忍不住问道:“世子方才为何会掉入水中?”
伦玉淡道:“不关你的事。”
柳荣乐彻底定格。
左彦陪着伦玉在客房待了片刻,看到伦玉老老实实喝下姜茶后,这才离开。
若不是左彦,伦玉才不要喝这样的东西,他换好下人送来的衣衫,还未等头发彻底干透,就等不及去寻陈骄阳。
他从屋里出来,见柳荣乐还在院里等着,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柳荣乐红着眸子,楚楚动人,“我还有些事想与世子说,不知道世子此时可否方便?”
伦玉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硬是耐下心敷衍着宽慰道:“你别怕,你哥的衣服我今日回了府,就会差人送来。”
“不是这个,”柳荣乐垂眸道:“是别的事。”
“那我不方便,我还着急找我家娘子呢。”伦玉说着就朝外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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