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院今日分外热闹,青儿带着金影刚到,陈骄阳和伦玉就下了马车。
院里只有两个伺候的下人,一个叫小巧,刚过十五,一个叫王婆,年近六十。
王婆将陈骄阳伦玉引进主屋,虽说这院子陈骄阳一次都没来过,但里面的装饰摆设,都是按照她在王府时的喜好来的。
陈骄阳一走进院子便有股熟悉的亲切感。
白净本来正在安排金影入住,一听小巧这边传话说陈骄阳到了,几人又立即搁下东西赶往主屋。
伦玉几乎是单脚跳了一路,这会儿气喘吁吁地坐在上首,他翘着腿,轻轻揉着脚踝。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口站着的王婆对里面道:“郡主,是白公子来了。”
“嘁,”伦玉一脸不屑,“什么人都能叫一句公子了?”
王婆尴尬地问:“世子说应该如何称呼他?”
“我怎么知道如何称呼,要不就叫他白净,要不就直接叫小白!”
伦玉说话时,白净等人已经进屋,很明显听到了他的话。
白净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白衣,手持折扇,长发乌黑飘逸,右脸上方带有掌心大小的银色面具,可即便带着面具,也丝毫不影响他其余地方的可观赏度,且还多了一丝诱人的神秘感。
“嘁,”伦玉又是一声冷哼,“故弄玄虚。”
白净恭敬地对陈骄阳行了一礼,随后看向一旁的伦玉时,也明显怔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对伦玉也是一拜,“世子安好。”
“好得很呢,”伦玉将脚放下,扬着下巴对他道:“把你面具摘了。”
白净又是一拜,语气不卑不抗,“恕难从命。”
关于他脸上的面具,白净从一开始就和陈骄阳有过约定,陈骄阳答应尊重他的习惯,反正她又不图白净的样貌。
陈骄阳见伦玉不悦,便对他解释道:“白净自幼脸上有伤,所以不便卸下面具示人。”
伦玉一听这话,紧蹙的眉头倏然平了,有伤啊?那他就放心了。
“有些话我得提前说了,”伦玉少有的正襟危坐起来,对下面端站的金影和白净道:“你俩从今往后,只需要明白一点,就是无论如何,要坚守自己的自尊,记住,你们是乐伎,做好乐伎的本分就行,其余休要肖想!”
二人闻声,齐齐应是。
陈骄阳却是不解,她转脸对伦玉不悦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了,金影我是要给他自由的。”
金影听到陈娇阳的话,却是上前一步道:“奴有一事望郡主答应。”
陈骄阳斜了一眼伦玉,冲金影抬了抬手。
金影道:“我的家乡原本在胡地,上京无亲无故,若是郡主不愿收留,我也难以在外谋生。”
伦玉频频点头,“你瞧瞧,他都这么可怜了,你狠心赶他走么?”
陈骄阳又是疑惑地看向伦玉,怎么不让养的也是他,要留人的也是他?
伦玉清了清嗓,朝陈骄阳那边靠近,低声道:“好歹花了一千两啊,就这么让走人了,多亏得慌,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对吧。”
陈骄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却找不出端倪来,“罢了,你要留便留下吧。”
陈骄阳说完起身,要白净带她去瞧瞧那几幅画好了大价钱的字画,伦玉说脚疼,便不跟着转了。
青儿跟在陈骄阳身侧,白净从前带路,王婆去厨房备膳,小巧和金影还留在主屋。
伦玉端起紫砂壶摇了摇,对小巧吩咐道:“烧水去,重新泡茶。”
小巧立即应声,一眨眼就没了踪影,世子虽俊,却一看就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她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伦玉拨开一粒花生,丢进口中,冲金影道:“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腰比女人都细,还有你的脸,连个黑痣都没,走过来我瞧瞧。”
金影来到伦玉身旁,伦玉笑着扫了一眼院子,随后立即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清的音量道:“陈扶阳是不是瞧出什么了?”
金影低低道:“应是巧合。”
伦玉继续压声冷冷道:“我从不信巧合,给你个将功抵过的机会,留在这儿帮我查白净。”
院里传来响动,伦玉扬声笑道:“那我也买几斤牛乳给我家娘子试试,若是敢骗我,我定会找你麻烦!”
金影忙退后两步冲他拱手,“不敢欺瞒世子,牛乳洗脸的确可以让肌肤白嫩,待郡主试过便知。”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