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你怕我吃了你?”陈骄阳板着脸。
“不不不!”伦玉头摇如拨浪鼓,是他吃了她还差不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伦玉一咬牙,当真就要上床去,见陈骄阳纹丝不动地坐在床边,意思是让他睡里侧,伦玉犹豫开口,“娘子,山上后半夜会特别凉,不如你睡里侧吧?”
“不要,”陈骄阳命令地口吻道:“你去里边。”
伦玉不再多话,麻溜地爬进了里侧。
待他将被子盖好,床边的陈骄阳这才躺下,她本就瘦,又是侧身睡在床边,和伦玉之间竟空了一大块儿地方。
伦玉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眼皮最终还是没撑住,缓缓盖上了。
第二日天亮。
云儿算着时间,端来热水敲门道:“主子,可起来了?”
未见里面传来回应,云儿又扬声唤了一遍。
“啊——”陈骄阳尖叫一声。
云儿立即踹门而入,待她看到眼前一幕,便又立即跑了出去,她将门重新合上,红着脸道:“主子,世子赎罪,奴奴婢重新打水去。”
小姑娘不等回复就跑了。
屋里,被踹下床的伦玉,揉着屁股哭道:“是你!是你非要靠过来的!”
陈骄阳沉着脸,“出去。”
伦玉满心委屈地爬起身,抱着衣服来到院子,他一面换衣否,一面委屈的又开始絮叨起来。
“昨日都说了外面冷,让你睡里面,就你倔!好嘛,晚上不声不响凑过来,拽着我胳膊就是不放手!到现在我胳膊还是麻的……”
直到二人骑着马前往围场的时候,伦玉的嘴还没有停下。
“今晚你睡里面,不然我就去找左彦!”
陈骄阳将马拉住,她冷冷地看向伦玉,隐约有种被糊弄的感觉。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不会允许你去找左彦,所以故意昨夜那样说?”
伦玉矢口否认,并且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打量陈骄阳,好像她问了一个极为稀奇的问题。
陈骄阳的眼神危险,警告道:“你别肖想今晚,若是你敢去找别人,我让你伦家彻底绝后。”
说完,陈骄阳驾马而去。
留下伦玉在风中凌乱。
如陈骄阳之前所言,当她骑着静离出现在围场上时,众人的目光皆投射而来。
陈骄阳淡定自如地扫视一圈,发现熟悉的人,便驾马来到前去。
陈骄阳微笑道:“不必多礼,近日可过得不错?”
纪静腼腆一笑,下马朝陈骄阳行礼,陈骄阳也翻身下马,“怎地你一人在此?”
纪静脸色微变,垂眼道:“郡主有所不知,自打那日桃花宴一别后,京中贵女便不再有人与我主动攀谈。”
陈骄阳冷笑,一抬眼便对上了不远处柳荣乐的目光,她笑意更冷,“是我的缘故吧。”
纪静怎敢应是,她连忙摆手,说是她自身的缘故,不过她说着,却是忽然一笑道:“我也不稀罕与那样的人结交,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纪静将那些在桃花宴后,上京贵女中出的一系列祸事说予陈骄阳听,陈骄阳神色不动,且还有几分笑意。
直到说到李明诲,陈骄阳神色却是一顿。
“李明诲不仅被夺了进士称号,往后三代终身不得入考?”陈骄阳眉梢轻挑,“这是何故?”
纪静声音压得更低,“我哥哥在吏部任职,我也是听到说了才知道的,是有人匿名举报李明诲考时之文是找人代笔的。”
陈骄阳吃惊不已,“天子脚下,他竟如此大胆?”
纪静原本怀疑是陈骄阳所谓,可看陈骄阳的神情,又似乎不是她做的,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娘子!”
伦玉骑着黑宝,笑着朝陈骄阳挥手。
围场人多,陈骄阳自然有所顾忌,她回了一个微笑,也冲伦玉抬了下胳膊。
一旁纪静羡慕地道:“众人之前皆传伦世子与郡主感情不和,如今却都称世子宠爱郡主。”
宠爱到令人吃惊的地步,白楼买下金影的事,传到最后,便成了伦玉主动带着陈娇阳去白楼挑选乐伎,且临走时还说,只要他娘子喜欢,就算是面首也养的得。
陈娇阳险些笑出声。
伦玉驾马过来后,翻身而下,好奇地道:“娘子怎地这般开心,可是听到了什么趣事?”
纪静很有眼色,见伦玉来了,便借口寻哥哥,先走一步。
二人牵着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在围场边踱步。
伦玉听陈骄阳说到李明诲时,大笑出声,“活该,太活该了!”
陈骄阳微微侧目,“你说,到底是谁举报的,为何早前不举报呢?”
伦玉不知从哪儿摸出颗花生,丢进口中,“这我哪儿知道,兴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他这人嘴贱,也就我心眼直,敢和他硬怼,遇见个心眼多的,可不得想着法子办法整他。”
“皇上驾到——”
围场上首的明黄色账内,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旁边的侍卫拿起鼓槌重重敲了两声铜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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