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爱他。
也许他对学长的爱甚至比不上连若谷。
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牢狱和重生,是否永远都会自以为爱的是连若谷?
不不,他怎么能怀疑自己对学长的爱。
他想狠狠扇自己一记耳光,却被应遇知抓住了手。
李汀云有些魔障了,上一世他不仅有抑郁症还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容易胡思乱想,一旦触碰到了禁区,就会精神紊乱,自闭,恍惚,五感封闭,看起来坚强,其实脆弱的很。
如今连若谷的话就像一条细细的铁线,把那些被埋藏在灵魂深处的阴翳给曲曲绕绕的勾了出来,灵魂颤颤巍巍。
应遇知声音带上明显的担忧:“汀云。”
李汀云恍惚的抱住他,口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学长……”
“你哪里对不起我?”
李汀云又说:“我不知道……”
应遇知倒被他气了一通,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想气死我。”
李汀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浅灰色的瞳仁里无光。应遇知皱紧了眉,又唤了他两声。
“学长……我没事。”李汀云终于开口,安抚似的一笑。
应遇知却更加担心了。
突兀的铃声让静默的空气显得更加狼藉。
李汀云机械的接了电话:“喂……”
医院长廊,灯光炽烈。
连正浚坐在长凳上,衣服上沾了血,是他抱住叶火时沾到的。
当时叶火摔下楼梯,他跌跌撞撞跑下去,抱着他,才发现叶火脑袋流了好多血,吓得冷汗直落,终于想起来打电话,等到了医院,就守在门外,身上鲜血也没有去清理。
他心里自责恐慌又痛苦,叶火的血仿佛还存着温度黏在身上,心想如果叶火出事了,他真的就死了陪葬算了。
手术室外只有他一人,但很快又来了一人。
他没有立即抬头,只是听见有人走近,而后看见对方笔直的西裤包裹着的小腿,黑色裤脚沾了风尘仆仆的几丝灰白,那人鞋尖一转,朝向他。
连正浚忽然抬不起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能。
那人站在他面前,明明到处是没有投影的明亮灯光,他却感觉到有看不见的阴霾投了下来,对方那无形的身影完完全全的笼罩着他,压迫感席卷而来,让他浑身都僵了一瞬。
应川浩是接了应遇知电话赶来的。
抛下合作客户直达医院,签约洽谈不得不中止。
门上手术中三个字晃得刺眼,让他眉峰纠结,沉下一张脸。而连正浚衣服上凝固的血痕就是踢着一颗石子扔进了躁动的火山口里,瞬间激起流宕的熔浆,黑烟滚烫,烈火呲喇喇的划破空气。
连正浚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闭上了。他直觉一开口,就会引来更强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沉默的气氛似乎让温度又低了些,却又矛盾的闷热,随时能引燃一个炸弹。
连正浚终于僵硬的抬头,看见他穿着白色衬衫,袖口绻翻了几折,手臂还搭着西装,领带整齐的环着锁骨的位置。
等到视线终于撞进那一双黑色的眼,深冷沉潭的目光仿佛是扎进他骨头的冰刺,击在他颈椎和背脊,让他不得不极为狼狈的弯曲了身形,低下头像弓着的猫。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十分可怕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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