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张张嘴还要劝她,十三娘直接拿起旁边的手绢塞到她嘴里,口中吹出一道绿色迷烟。十四娘吸了迷烟晕了过去,十三娘随手把她丢到床上,摇曳着腰肢离开了道观。
是夜,终爻给王六郎安排了住处以后,便带着山雀回了自己屋子。
他们的住处是和店铺连在一起的,不过比起装修精致的当铺,后面的住处着实有些寒碜,只能说得上是勉强遮风挡雨,再多的优点,就是给店员也有住的地方。
现在油灯是个稀罕东西,也就贵族用用,普通人别说用了,买都买不到,终爻从空间格子拿出一盏莲花灯。莲花灯一放到桌子上,便绽开轻柔光芒。
太初从小狐狸出现以后就一直没有出声,终爻有些担心,把他捧在手心,询问道:“是这个身体让你不舒服吗?实在不行你就变回来吧。”
“无妨,不要担心。”太初说道,话明显比平常少了一些。
终爻急了,捧着他仔仔细细观察起来,得出结论,太初不像是出了问题,倒像是单纯不想说话。
他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问题,太初咳嗽一声,状似无意说道:“虽然只是狐狸,但是原型也是十四五岁的姑娘,摸人家下巴未免太过轻佻。”
终爻恍然大悟:“你吃醋了?”
“胡闹。”太初语带恼意,“你已与我有了契约,更何况还是男子,又如何能与别人相处那么轻佻。这是常理。”
“对对对,您就是天,说得那肯定就是对的啊。”终爻乐得趴在桌子上,捧着山雀凑近,在他鸟喙上亲了一下,“我发誓,以后只摸我家山雀的毛毛。”
山雀抖抖翅膀,转过屁股不作声了。
平日里看多了太初沉稳的模样,忽然看到他这个样子,终爻恨不得再多看几眼,可惜太初不配合,最后只能无奈抱着自家的小鸟回了被窝。只留下莲花灯盏在夜色下悄悄绽放光芒。
月光爬上了屋间,门外传来了“笃笃笃”敲门的声音,时不时伴随着女子怯怯询问:“请问有人吗?”
大半夜还有人敲门。终爻抖抖衣服披在身上,向着屋外走去。敲门声还在继续,他也不想去店铺开门,随手拿起一个木墩放在围墙旁,踩着木墩向外面看去。
白衣女子眉目秀丽,大晚上的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裙,要露不露站在门外,见到终爻,她神情一喜,楚楚可怜地问道:“我是来这里投靠家人的,结果无意中迷了路,可以在此借助一晚吗?”
深夜,美女,还穿白衣,连带起了妖风阵阵。
终爻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抱歉,家里住不下人了。”
十三娘连忙拦他:“等一下,你忍心留我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面吗?”
“那更对了,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回应她的是毫不犹豫的关门声。
辛十三娘对着门板咬牙切齿无能狂怒。
本来打算和终爻快活一番在趁着他情迷之时吸取阳气,既然这人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让他在痛苦中感受着生命流逝吧。
辛十三娘化作一团浓绿烟雾,撞向店铺大门。店铺前玉斧挂件闪烁莹莹绿光,化作屏障挡住绿烟。不消片刻,辛十三郎倒飞出去倒在在地面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咳咳。”她捂住胸口咳嗽两声,无助盯着自己身上灵气不断流失的双手,“这不可能,我的力量呢?”
然而无论辛十三娘如何不相信,她的力量仍然在无情流逝。不敢再原地待着不动,她酸软着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那绿光打得她身体发软,她在地上歪歪扭扭好几下才站直了身子,踉跄着步伐向邑外的道观赶去。
陈二大晚上被尿憋醒,迷糊着眼睛去门口大树下放水,转身却软玉温香扑到了怀里。他皱着鼻子嗅了好几下,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迎面正对上一张神情苍白的美人脸颊。因着受了伤没有血色的原因,这美人还有了两分落难的楚楚可怜。
陈二瞬间不困了,一把拥住美人,连屋内妻子都忘记了,两只手硬往那纤细腰肢上蹭:“美人你怎么走路不看道啊,来让我扶着你。”
十三娘以前的猎艳对象哪有这种货色,然而她这会灵力流失得厉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一缠就揽上陈二的肩膀:“这不是在等你嘛。”
乌云掩盖住夜色下的浓郁血气。
第二天早上,陈二妻子一大早起来却没见到丈夫,伸手摸了一下凉凉的床铺,转身出去寻找丈夫。
院中的墙角有黑色的血迹滑下,陈二妻子顺着血迹看去,只见屋后躺着一具光溜溜的尸体,在那应该躺着心脏的位置,正破着一个大洞。
“啊——”巴邑的清晨,在一声尖叫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