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有些沉重,顾九渊终止了这个话题,拿起玉箸,为楚姬越夹了菜,“多吃些。太瘦了,身上没有肉,臣摸的都硌手了。”
三句话不离调戏,楚姬越给了他一记温柔的眼刀。
这一眼的杀伤力对顾九渊实在不小,他苦笑,“臣早晚都要被憋坏了。”
楚姬越慢条斯理的吃着顾九渊为他夹的菜,“西南王如此风流,这些年怕是已经与许多人共赴巫山了吧!”马上又道:“可不要说你还为朕守身如玉,朕可不信。”
闻听的楚姬越的话,顾九渊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喝下一杯酒,欲要说话之际,锦衣卫指挥使秦未央进了餐厅。
他来到楚姬越近前,单膝跪在地上,将手中的一份信函双手呈上。
神色带着几分紧张,“臣去查玉小王爷的母妃时,意外查到了另一件事情。”
秦未央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看了一眼顾九渊,明显是提防着顾九渊。
楚姬越如何都想不到面前是人家主仆二人在演戏给他看。
他没有再做言,接过秦未央手中的信函,打开看去。
紧接着便看到楚姬越指尖骤然颤抖了起来,眼底情绪翻滚,像是极力克制情绪,他提起酒壶一股脑灌下自己半壶酒。
下一刻“嗙”的一声,扔了手中的酒壶,转眸看向顾九渊,“劳烦西南王回避。”
顾九渊没做言,起身离开。
楚姬越望着顾九渊走出餐厅,旋即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秦未央,“朕让你去查玉小王爷的母妃,你何故查到朕的母后身上?”
楚姬越心思细密,俨然是对秦未央起了疑心。
秦未央半垂着眼帘,神色恭敬,不见有半分慌乱。
“属下探查皇贵妃在没有入宫前身家清白,”皇贵妃就是楚玉的母亲,“但在入宫后不久,却与一名侍卫暗中接触过于频繁,遂属下便追查起当年那名侍卫。”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却查到那名侍卫多年前便已经死了,为了查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属下便开始查那名侍卫的身边之人,结果查到一名如今还在宫中当值的侍卫,从他手中找出了这封信函。”
楚姬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攥着信函的手青筋突起。
秦未央继续道:“侍卫查到这件事后,”他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楚姬越一眼,“应是为了保险起见,谨防意外发生,便将查到的消息,也就是这封信函转交给了另一名侍卫,他的好友,若是他发生意外,叫他将信函转交给皇贵妃。”
楚姬越眼神阴郁的接了秦未央的话,“他的好友怕被此事波及,也像那侍卫死于非命,便没有交给皇贵妃,多年来一直将这封信函捏在手中,直到被你找到。”
秦未央点头道:“当年这封信函应该是两份,”迟疑一刻,“另一份被杀他之人取走。以为此事到此结束。”
楚姬越狠狠攥着手中的信函,嘴角紧绷,“却不成想多年后到底东窗事发。”
说罢,他目光盯向秦未央,有杀机流露,“你将此事告知朕,就不怕朕杀了你?”
皇宫中知道主子秘密太多的人,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秦未央丝毫都不犹豫的将腰间佩剑双手奉到楚姬越面前,“属下甘愿受死。”
楚姬越定定瞅他半晌,眼中的杀机退去,闭上了眼眸,“下去吧。”
秦未央抬眸看向沉浸在痛楚当中的楚姬越几息后,收回视线,“谢皇上不杀之恩。”在离开之前,他又看了楚姬越一眼。
餐厅内静的针落可闻,许久,楚姬渊缓缓睁开了眼。
眼底已经布满红血丝,他忽然用尽力气咆哮一声,将桌子一把掀翻。
手中狠狠攥着那份信函,奔去了寿康宫,太后的寝宫。
太后刚用完晚上,此刻正半躺在贵妃椅上,宫娥跪在膝下为她捏腿。
太监诚惶诚恐的为一身冷郁气息的楚姬越推开寝宫门。
楚姬越气息凌乱的来到太后面前,俨然这一路他是用了极限的速度过来。
太后缓缓的睁开眸子,看见楚姬越这副样子后,抬手挥退了身边的太监宫娥。
她坐起身来,声音带着关怀之色,“皇儿,这是怎的了?”
楚姬越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近太后,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了她。
太后望着楚姬越压抑到极致的情绪,接过信函看去,神色却陡然一滞,忙道:“你听为母解释……”
楚姬越打断了太后的话,“儿臣只想问一句,信函上内容是否属实?”
锦衣卫办事未曾出过差错,但楚姬越却期望出现意外,是锦衣卫失误,希望从太后口中听到是锦衣卫查错。
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寝宫内一片安静,太后没有做言,没有回答楚姬越的问题,但却已经是默认了。
楚姬越脚跟踉跄不稳,后退着摇着头,凤眸中瞬间迎满泪水,模糊了视线,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情绪陡然崩裂,他瘫跪在地上 ,失声痛哭了起来。
太后眼中含泪,来到楚姬越面前,坐在他身边,将他揽进怀里,“皇儿,为母也是无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