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三个月来,在后宫中就属伽云离和石淳如最引人注目,成为赫赫有名的人物。
伽若丽则穿着粉色风景纹绸衣,打扮得光鲜靓丽,在众人的目光中显然很不自在。
宫昭仪若无其事,气定神闲地坐在宴席间。
在这一点上,石淳如很佩服这个宫昭仪,在上回跟着芊夫人一起落井下石自己的事情发生后,每次看到自己居然能够半点都不心虚,照样高高兴兴、亲亲热热,光是这份气度,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太后笑容满面地看着众人向她行礼,穿着紫色暗纹长袍,里面是黑色中衣,上面用金线绣着大片的仙鹤,头上带着金冠,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气质威严。
太后看到伽云时等人到来,立刻叫来宫女将她们领到座位上去,接着又转过身跟王后说话。
石淳如看了一眼不远处,却没见到伽若君的身影,伽云离低声道:“伽若君前几日与人私通,被父王抓个正着,如今正在祠堂罚跪呢。”
石淳如吃了一惊,这件事她怎么从未听说过,随后她叹了一口气,难怪这几日都不见伽若君的身影,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怜伽若君刚刚死了母亲,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伽若君的为人她还是相信的,说她私通石淳如是万万不信的,想来是有人故意陷害吧。
宴会设在太后宫中的后花园,四周是盛开到荼蘼的菊花,不远处便是清澈平静的湖水,湖岸杨柳依依,随风飘摆,景致非常的优美,花园的空地上已经摆放一张张小几,四十余名贵宾排成两排小几,当然男女贵宾是分开的。
易罗锲也在受邀之列,他比她们都更早一步到了宴会上,此刻正和相熟的人说话,石淳如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很多人的目光都盯着石淳如,像是要将她看通看透似地。
旁边的李夫人小声道:“这个是眀南候夫人?!”
她是从外祖家刚刚返回京都,对石淳如的身世背景显然是才听说,并一直没有见到真人,很是好奇。
永昌伯爵府的大夫人弋阳生得杏眼桃腮,眉眼风流,此刻用一把团扇遮着自己的红润的小嘴,悄声道:“你居然没见过?这么出名的女子,啧啧……”
李夫人以一种完全不敢置信地语气说:“可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么厉害的人啊!”
在众人眼中,石淳如虽然是南楚王后,但如今不过是一个公子夫人,并且模样看起来十分温顺,并不像传说那般狠戾。
一国王后,哪怕丈夫、父亲全都去世,也段没有独掌大权的道理,你可以去另立大王的远亲的同辈儿子为主,却绝对不可以独掌大权,虽然看起来不公平,但这就是规则!所有人都知道的、并且不敢违逆的规则!
因此,对于这个敢于对抗并且成功打破了规则,甚至并没有因此事而落得惨烈下场的石淳如,众人连感觉都变了。
从前他们或许觉得此女无关紧要,现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古怪的、不可捉摸并且具有极端逆反心理的叛逆者,因为她就在自己身边。
这些人出身高贵、恪守传统,但他们并不了解,石淳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试想,一个夺走了兄长王位,名不正言不顺登基的人,你跟他讲什么规则?!可笑之极。
齐王不会责怪石淳如,甚至还会欣赏她,只要他安分守己,其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从石淳如的身上,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种心态十分扭曲,非一般人可以理解,所以他们只能将其归结于大王一时怜悯发作,没有处罚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当然,她的麻烦以后还多着。所以,除了骨子里刚强的芊夫人,众人都开始告诫自家的女儿,要离石淳如远一点。
李夫人悄悄观察石淳如,原本以为那样嚣张跋扈敢于对抗一切的女孩子,无论言行举止还是神态气质,都应该给人一种野性难驯,霸道狠戾的感觉。可是刚才石淳如的眼神,却是沉静如水,优雅从容,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神秘,太奇怪了!不光是李夫人,这估计是全场所有的贵夫人共同的感觉。
不过,像石淳如这样被敬而远之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而已,有个跟她同样出名的女子,那就是如今不允许五公子纳妾的五夫人,那位颜节度使的女儿颜玉。
她也算是个厉害的角色,从一进门开始就弄死了伽云季的十三个温柔妾室,就连他的两个侧妃,也被迁到了别院去。
伽云季偶尔看了一下美人,颜玉竟然叫来那个美人挖掉她的双眼,这样嚣张的女人,也是极端罕见的。
所以,她多了个京都第一悍妇的桂冠,石淳如的名头还是比不上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