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月抿抿唇上前拉了拉她衣袖:“奴婢不懂这些,但奴婢相信这一定是老爷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如若不然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夏姜摆手甩开拂月,真的有些生气了:“连你也这样想?”
她皱着眉站起身指向街边的难民:“如果换做你是他们,你也再这样想?”
说着提上东西就往前走去,脚下生风,因为听到这样不爱惜生命的想法而感到心中悲凉。
拂月愣在原地,看着街边的惨烈有些不知错所,如果是她,她一定也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这些天夏姜买了些许褥子和粮食送去道观,道观对难民的了解比她清楚,他们知道怎么将物资分配出去才能活下更多人。
只是她力量有限,这些资产很多都是她变卖首饰换来的,其实祁白知道她在做的后也给她钱,是她没有要。
她只是想让祁白明白,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商人而是百姓的父母官,他该操心的百姓而非利益。
她知道扳倒丁义卫意味着什么,可能意味着朝堂上的贪官污吏会倒下一片,会让更多人受利,但眼下的人都救不了何谈拯救苍生。
祁白就是活的太理智,他每走一步总是算好其中的利害关系,水白点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他不会介意使了什么手段。
“夫人,你送来的这些被褥够粮食够他们度过这个冬天了,起码小孩都能活下来了。”
道观帮忙的志愿者老大哥带着他往后山走去,老大哥本来是城里一员外家的管家,主人得知灾情出资出力救助难民,这才派了会识字的老大哥来帮忙。
后山一块背风土坡后远远的能看到很多简易的草房,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专门给十岁以下的小孩提供住处。
几天的功夫被救助者便高达百人,几百人的吃喝用度也基本都是她提供的,只是她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她现在可能比拂月那丫头还穷。
“你一直在道观帮忙,清楚城内大致又多少难民吗?”
“嗯…这个不是很清楚,城里东西南北各有四处施粥点,我只知我们道观负责的这块的区域有将近六千人。”
“这么多?”
夏姜惊讶,一个小小的延安居然从外地逃过来这么多难民。
“刚开始也不多,延安闹春旱的确帮不了他们,大多想着去南方,结果丁义卫一伙害怕真实的旱情被京官和官家知道,便将去南方的路堵死了。
按理说即便这样也不该来延安,但是西边的陇东粮仓庆州又刚好的丁义卫的管辖,后来有得知我们给难民发救济粮,所以这里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老大哥领着她查看草屋里的情况,让她得以确认她交过来的钱全部用在了难民身上。
草屋里挤满了抱着孩子人,里面不乏有捡个死了父母的孩子来充数的,但她也没让老大哥细查,至少这些为了父母的孩子能在这里假假真真的得到照顾。
回去的时候拂月已经等在门口,见了她便红着眼睛道歉:“小娘,对不起,是奴婢错了。”
夏姜上前轻轻抹掉她都快冻成冰渣子的眼泪:“傻丫头,我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害怕人人都是那样的想法,那这天下人心不是都凉了吗。”
“小娘,这是奴婢这些年存下来的积蓄,您看能帮上什么忙吗?”虽说着就将荷包递到了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