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坏丫头,竟总也不肯想他,更不知道他的心思。
秦靖驾着马,神情更是少见的雀跃。
这个在末世经历了无数次危机,更是多少次拒绝美色金钱诱惑的男人,此刻像极了十七八的少年。毛毛躁躁的,千里奔骑只为了见心爱的人一面。
快马加鞭,半月的路程被他缩短了一半还多。只可惜那匹大将军赏赐给他好马,险些累的口吐白沫。
即将到下洼村,秦靖抚着马背,安抚自己的搭档:“好啦好啦,知道你辛苦了。等到了地方,煮好吃的豆饼给你,还有花生糖吃好不好?”
马身上有片片深棕色花纹的马儿,在后世用来形容,可以称其为奶牛花。不过在此时,它倒是有个接地气的名字——小花。
小花是个贪吃的,虽然是个精神的小子,但糖果对它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咴儿!咴儿!
小花发出快乐的鸣叫,让这个不知道合理给马儿安排工作时间的主人好好反省下,它要多多的花生糖。
秦靖被逗笑了,亲密的摸了摸它的耳朵,这才牵着马踏上乡间的小路。
两年的时间,说不长也不长,但要说短,两年也能改变很多。
起码,在上一世他可不曾有过这样近乡情怯的心情。
直到,他踏上一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即便经过了这么久,燃烧的地面,倒塌的房屋,还能看出当年的惨烈。
秦靖怔然,他牵着马在荒村走了许久许久。看到孤零零的山头,一块无碑的坟茔。看到被秦家被岁月和荒草爬满的屋顶和院落,更看到墙壁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滦州大捷,乃是举国欢庆的大日子。
即便这个远离滦州的安静小城,也能感受到战争胜利后的喜悦。
大街小巷,都有笑容满面的人群。有的店家,也打出了庆祝胜利的折扣用来吸引客源。男男女女穿戴一新,都像过年一样。就连小孩子手中都握着根面人儿,逢人便说这是打走坏人的大将军。
秦靖牵着马,路过刘家面馆。这里早已改换门庭,如今是家茶楼。
他又往长春街去,昔日的无名小店如今真的成了豆腐店。
他浑浑噩噩,看到熟悉的景象被一点点抹去,恐慌和悲伤涌上心头,直至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悲鸣。
他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受苦,会不会很疼。
“……啊,你说下洼村啊,早没了。那可是齐州的大事儿啊,太惨,太惨啦!山匪半夜进村,听说是下了药啥的。不过啊,也有说人是在睡梦里啥都不知道。那可是穷凶极恶的恶贼啊,杀人不眨眼,哪管这些人是不是病弱。一村的人啊,都杀了,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放过啊!杀了人,夺了钱财,一把火把村子还烧了。唉,太惨了……好在大老爷抓到人,都给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