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想要得到个答案,可他确实也害怕答案落定的那一刻,所以他想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找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让他还能在自己的心意底下暗自窃喜,不至于彻彻底底输的一败涂地。
也不知道沈春啼听没听懂他的话,只是嘟哝了几句,又翻过身睡过去了,无论怎么叫也不说话了。
苏寒奚无奈的摇摇头,将他手脚给重新归置好,又将被子给他盖上坐到了一边。
轻声说道:“师尊,我其实不是怪你,也没有怪你,可能以前怨过怪过,可那个时候我是太恨了,你知道,我一直都没尝过什么甜头,吃的从来都是苦,我总不服气也觉得不公平,我不明白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要经历这些,也不明白凭什么大家都欺负我一个人,明明我已经做的很好了,明明我已经很努力地去证明了,”
他喉咙一堵,甚至觉得有些委屈,顿了顿又道:“可是师尊,有时候人无论多努力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再怎么证明,也只是更知道自己出身和起点有多卑微和低贱罢了。”
他抬眸看了沈春啼熟睡的侧面一眼又接着道:“师尊,有些事情我瞒了你,或许你也已经猜到了,其实…我就是从山下的扶摇镇里出来的,我爹娘二人为人不怎么好,也可以说是很坏,他们一个喜欢做别人的娼夫,一个常做旁人的婊子,就算是当初瞎了心生下了我,也从头到尾都觉得我是个不干净的。”
“而且,他们脾气不好,打骂我很多,一吵架就连着我打骂,我那时候虽然小,但是也知道他们骂的是什么,听得烦的打的疼了,我就恨不得自己死了,也试过,就是没死成,”
他停下嘲讽地笑了笑,又道:“直到有一天,我逃了出来,逃到了归阳宗山脚下,我望见了你,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你自己生的有多好看,我那天甚至以为我自己见到了天上的神仙。”
他有些真心实意地笑了笑,道:“师尊你真的很好看,或许是我那时候小不能够判断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但是我如今想起来,我才恍然明白一些,或许,一开始我就是向往你的,一开始就将你当成了神明,从一开始我就将某些生的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我没有骗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早死了,我早在归阳宗弟子们欺负我的时候就死了,可是师尊,我没有,我或许一直都还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再叫我看到希望………”
后面的话,沈春啼模模煳煳的也没听清是什么就睡过去了,不过前面的那些他都是一字不漏地确确实实听进了心里。
他不是装醉,倒是也醉了,就是有些迷煳,能够看的清人也能听得懂话。
本想回来的时候将计就计地用耍醉酒疯将他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给消了,谁知有惊无险得逞之后还能听到这样一段独白。
最开始也听着,但毕竟从前的沈春啼跟如今这个沈春啼不一样,他也不忍心拆穿,听着听着知事不同人,到底无法感同身受,没多久,就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