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你当真半分也不心疼？
“师尊，”苏寒奚放开了他的腰身：“你眼角为何红了？”他如今的声音不再稚嫩青涩，属于成年男人的低沉磁性，将师尊这两个字含在了那一口温柔里，细细摩挲。
沈春啼红了眼角，他自己自然也知道，只不过他还以为有这夜色遮挡他二人谁也看不清楚谁。
“你若要报仇，便给个痛快，不必这般。”他说出话来的声音都是抖的，说完便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愿叫人再窥探他眸子里的神情。
“这般？”他低吟着一个字，兀自笑了笑，“哪般？”
沈春啼没有回答。
“我原以为师尊会万分愧责……”他笑道。
“我……”沈春啼自然愧责，但是这个时候了，他倒是没有骨气再说什么解释的话。
苏寒奚默了片刻，直接一把将沈春啼重新带回怀里，场景一转，两人回到了客栈的房间。
待沈春啼再睁开眼睛看清房间里陈设布置，才疑惑出声：“你一早就知道我住在隔壁？”他同苏寒奚坐在房间里的榻上，就算是对峙也半分不敢看向苏寒奚的脸。
以前常随着他穿一身白衣的少年，如今穿的是跟黑色一样的颜色。
黑白对立不相融，他怎么会不恨他。
苏寒奚看着他别扭的神色，握紧了他不停在颤的右手，拿到唇边，温柔地亲了亲。
只是沈春啼的手指太冰了，没有太大的知觉，恍然察觉到一丝热度，便什么都不再剩。
“师尊，你身上很凉。”他答非所问，又将沈春啼揽进了怀里给他捂着，还将身上黑色的外袍脱下来给了他。
沈春啼还是不敢看他，只愣然地道了句谢。
但苏寒奚就是偏偏不如他的意，非要追着问他：“师尊，为何不看我？”
“师尊不敢？”
“师尊为何不敢看我？”
他明知故问，还非要逼的沈春啼亲口说，沈春啼闭着嘴半句话不答，他就一句一句追着问，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说话也不要紧。
引得沈春啼不由感慨，他真的变了好多，变得有耐心了，喜怒无常了，还变得有些坏。
“师尊，你都不好奇当初我怎么没死成的吗。”他轻飘飘地说道。
沈春啼方才好不容易才好些了的手再一次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紧闭着嘴唇不说话，拼命想要将那只丑态百出的手给挣脱回来藏住，可他力气没有苏寒奚大，哪怕用了全力挣脱，也没挣开。
“师尊，”他看了一眼沈春啼在抖的右手，眸中划过一丝暗色：“你当年就是用这只手亲手杀的我吧。”他没有用疑问( ? ? ?）句，说的也不紧不慢，但字字句句都如同是刀尖儿一样戳到沈春啼的心里。
沈春啼的手抖的更狠了。
这只手就是证据，可他从来都不想叫人刨开，似乎是碰到了他心底的刺，所以他不得不痛迎上去。
他抬头，掀开眼帘看向面前人的面容说道：“是。”
随着话落，他也看清了这七年来时间在人脸上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睛比以前更深邃了，里面不再是古井深潭，比起从前更像是海中暗流混沌云涡，五官立体完全褪去了往日的青涩，棱角分明俊美的不像是这人间的一样。
他心下又涌出一股酸，直奔眼尾，又将他眼尾那点痕迹给逼的无处遁形。
“这毛病，是因为我才患的？”苏寒奚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沈春啼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惜温柔。
他又别开眸子，低垂下了头，缓缓道：“不是。”一句否认，只有短短两个字。
苏寒奚一点也不恼，又缓缓说道：“师尊，我修魔了。”他顺势拿起沈春啼的手指，在指尖摩挲了几遍。
这件事情沈春啼早就知道了，他一点儿都不惊讶。
苏寒奚没有等来他的反应，直接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的他无奈抬起头跟他对视着。
“你既不惊讶，也不愧疚，还表现出一副不愿与我多说的样子，师尊，你是恨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是厌恶我不想与我再多有牵扯？”他问道。
哪里是，他只是觉得那些都是他的错罢了，他只是愧疚才不敢言，他哪里是觉得他不好。
“不是的，”他皱起眉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何不找我报仇，为何不杀我，为何还要问我这些？”
“师尊当真不知道？”他眸中有火，似是要把他们两个人都给烧起来。
沈春啼看向他，张了张嘴道：“我不——”
他一张嘴，苏寒奚便捏着他的下巴压了下来，根本不给他任何逃开的机会直接探去他唇舌之里，他捣着沈春啼的一滩平静，直撞他的牙关。
沈春啼半分也挣脱不开，男人的气息笼罩着他整个人，山一样伟岸的胸膛压着他，他的唿吸悉数被面前的男人夺取，唇舌之间的予取予求仿佛一场经年隐忍的想念。
可不知为什么，片刻之间，他又被松开了。
“师尊，七年了。”
七年了，真的太久了，没有人知道这七年他是怎么过的，也没有人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