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心心念念的人，七年之后重逢，待他也不过是一副陌生面孔。
这七年，仿佛只是他一个人的七年。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沈春啼垂眸缓缓问道。
他之前不问是觉得没脸问，现在问是觉得心里心疼，他那七年平平淡淡过去了，但是属于苏寒奚的七年，他不敢想。
“就那样一天天死撑着，活下来的。”他说的平淡，没有什么波澜，更没有讲什么故事。
系统：“叮咚！升级版反派主角归来，剧情生成中。”
沈春啼没想到这时候系统会冒出来，鉴于没有主角剧情发展不下去，它已经沉睡了许久。
系统：我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沈春啼：看出来什么？
系统：他一直都没恨过你。
沈春啼默了。
系统：记得七年前宗门大比那次他弹枕山河替你圆场那日吗？当时你装醉回去，他趁你睡着后还说了一句话。
沈春啼问：什么？
系统：他说，他永远都不会恨你。
沈春啼的手又开始抖了起来，他眼睛发酸，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情况他该怎么说，说什么，犹豫了半天才嗫嚅出一句：“寒奚…是为师，对不起你。”
苏寒奚似乎一直都是为了等他这一句，他眸里变了些别的东西出来，他想要去拉沈春啼的手，却又想起来什么，他停住了动作：
“师尊，我修魔了。”他又说道。
沈春啼抬头看向他，“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苏寒奚眸里有东西在闪：“其实那时候，师尊是为了保全大局才舍弃我吧，倘若我不死，师尊会死玉湖师叔会受牵连，整个宗门的名誉也会毁于一旦——”
“我从来没有决定舍弃过你。”沈春啼说道。
“可是师尊，今日不同往日，如今我是真的修了魔，是魔界新起的君主，是带领他们躁动的头目，是你们修界义不容辞要赶尽杀绝的魔修。”
“我永远也不会舍弃你。”沈春啼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从来没有人说过，沈春啼的眼里含了风情，那风情在他每次说些叫人误会的话的时候，都会乍然泄出来。
“师尊。”苏寒奚唤道。
沈春啼顺势抬头，朝他看去，却促不及防被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拥住。
“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舍弃过我，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不会舍弃我。”
沈春啼没说话，回还搂住了他宽阔的背，这七年里头一次的安心入怀。
“七年太长了，寒奚。”沈春啼沉沉道。
“师尊，”他松开沈春啼，抬起手掌抚上了他的侧脸，“我很想你。”
沈春啼抬头，一如既往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冲他笑了笑：“我也是。”
苏寒奚听到这句心下一跳，眼底一股暗流涌上来，感觉指尖都在发烫。
沈春啼又接着说道：“寒奚，你长大了。”
苏寒奚终于眼角染上了笑意：“师尊，你一点儿都没变。”
系统：你俩真是够了，妈的！
沈春啼没理会那点儿心声，整理了一番衣衫，他不再感觉到冷了，便将身上黑色的衣袍还给了苏寒奚。
“我现在已经不冷了。”
但人没要：“师尊披着吧，芳珣温差大，夜里冷。”
沈春啼看着他没抬手接，便伸手抖开袍子，起身将袍子覆在了他背上，两只手绕到一边捏紧领口，仔细在他脖颈下方打了个结。
“夜里冷。”他说道。
苏寒奚看着他给他亲手系的结，不由得出神愣了一下，又抬手轻轻碰了碰，生怕把这结给碰散了。
他心底一软，经年前对沈春啼起的那抹大逆不道之心，丝毫未下反而变得更加热烈。
这七年，他分毫没有悔改，不仅不悔改，还变本加厉，只不过平日里悉数都叫他给藏着，没让旁人瞧见。
七年斑驳像是酿了一壶酒，酒水醇厚，时间越久酒质越浓烈、越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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