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闭上眼，放弃爱情，放弃自己，放弃生命。
以后你君临天下，娶妻生子，都与我无关。
苏兄……想必会是个极其疼爱妻子的好男人吧。
好在，我不必眼睁睁看着，日夜受煎熬了。
胜利来之不易，江山已成囊中物，悬在出云头上的利刃已然折断，将来盛世可期。
可苏青汝抬头看着那人，似被人施了咒，痛得死去活来，没有半点开心的心情。
姬睿明明是最不在乎子民的，却豁出命去为出云的将来打算……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
苏青汝，你没有心么？
他动了。
男人眼中的迷茫渐渐沉淀，恢复往日的澄明，还多了一些笃定。
他动了！
苏青汝拍了拍烛融的脖子，做了极其不理智的选择——一跃而起！
他奔向姬睿，哪怕明知可能只能抢回来一具残破的尸骸，甚至因此把自己一起赔上。
哪怕将抛下新生的国家，破落的河山，贫苦的子民。
他有了私欲，就不再是圣人。明知不可为，不划算，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一定要去做。
一只手臂捞住了姬睿的腰肢，他居然在一片刺鼻的焦糊味里又辨出了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清香。
是苏兄！
姬睿陡然睁眼，不是惊喜，而是惊惧。
“苏兄！”
他落在苏青汝怀里，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温柔乡，现在姬睿却急着把他推开：“你快走啊！”
他们还在上升，靠近天裂的口子。从外头朝里看去，除了黑什么也没有。
“一起走。”苏青汝淡然道。那么轻，又那么笃定。
“苏兄……”姬睿再开口，已是哽咽。
他的苏兄就是这么个要命的男人，自以为大义当头，说什么都义正言辞不许人想歪，却总生来有撩拨人的天赋，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堕入情爱的沼泽。
“你别说话。”苏青汝喝止他，专注驾驱烛融带他们逃离。
可想走谈何容易？
吸力勒住了烛融的脖颈，他扭头向下，努力往地面扑去，可仍止不住上升的趋势。
“嗷——！”
它难以抑制的嘶吼，那声音里透着绝望。
他们离天裂越来越近。可以想见，一旦过了那道口子，再想出来就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