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睿在旁听着,心里默默骂娘。
“时袅是公主,我们紫淳就不是公主了?哪能整天让她伺候人。”苏青汝嗔怪打趣,又说:“阿睿好得差不多了,我就能照顾。”
姬睿心头一暖。说起来,这几日他的确没怎么看见苏紫淳,都是苏兄日夜守着。
“那不行!苏兄那么忙,哪有空管这些闲事!”颜欢急了:“再说苏兄也有伤!”
“那就我俩互相照顾,凑合过呗。”苏青汝无所谓的耸肩。
凑合……过……
苏兄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谱了。
姬睿面红耳赤,双耳冒烟,烧成一只熟透的虾。万幸他站在门扇的阴影里,不是那么明显。
“好了,我去找紫淳说。”苏青汝扬了扬手里蜡封未凉的信,擦肩而过时在颜欢肩上拍了一记:“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时袅带着苏青汝亲笔所书的国书走了,了却颜欢一桩心腹大患,但他的心情并未因此轻松多少。
一个时袅让他如鲠在喉,一个姬睿才是真正令他夜不能寐!
夜半时分,他挑燃灯芯,烦闷的伏在案台上叹气。
新生的国家百废待兴,苏青汝又重伤初愈,不能太操劳。颜欢面前的折子摞成小山,一口气推倒足以把他活埋。
他是苏青汝的左膀右臂不假,可这份信任来得太过沉重,他几乎是燃烧生命在供养。
说起来,他真不是多高尚的人,定国安邦,百信福祉,聊聊就罢了,让他押上身家性命出头起事,他兴趣不大。
但只要是苏兄要求,他都会做。才会只盯着那一个人,亦步亦趋走到这一步。
可是现在……他有点累了。
他无力的感觉到苏兄离他越来越远。在他苦思冥想怎么把时袅弄走的时候,苏兄都快搬到姬睿房里去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才是你最喜欢的人,也是你最倚仗的人!
姬睿总是闯祸,让你闹心,你明明最不待见他的!
颜欢怒火中烧,毫无预兆的将面前摞得半人高的折子推翻,哗啦啦掉落一地,如他崩塌的自我。
台案上一盏孤灯跟着震动,烛火忽明忽暗。
“苏兄……”颜欢双手撑在台案上,肩膀因为受力而缩起,脊柱佝偻着,藏起狰狞的面色和阴鸷的眼。
“你会需要我的,”他自言自语,偏执得像在诅咒:“我要你离不开我!”
开国大典的日子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