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了？”苏青汝侧目看他，问。
他竟从那样一张可怖的脸上也能找出可爱来，旋即嘴角上翘，笑得毫无防备。
“陪苏兄一起，怎么会累。”姬睿如是答。声音软糯，很不像他。
他喜欢这样自在的苏兄，不再端着架子，也不会躲着他，两人白天黑夜扯不开，甚至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粘着谁。所以他才能无师自通，跟颜欢有样学样，用这种语气对苏兄说话。
他或许把颜欢与苏兄亲近的原因本末倒置了。那小子并不是为了邀宠而撒娇，而是因为笃信自己被爱着，才能肆无忌惮的撒泼打滚讨亲近。
如今，姬睿也可以做到了。
因为相信苏兄心里有他。
再有一会，苏青汝终于打了个哈欠，到底是累了。于是撂下笔开始揉眼睛。
“苏兄，”莫名的情愫壮了姬睿的狗胆，他忽的问起：“封王之时，苏兄会把我撵出京么？”
要是以前，他定不敢问这样唐突的问题。既担心太冒失惹苏兄不悦，也担心得到的答案给自己当头一棒，自寻死路。
可今夜这样的气氛……总觉得苏兄这样纵容他，没什么是不能聊的。
“瞎想什么，”苏青汝哭笑不得，许诺：“不会。”
答案来得太轻松，姬睿放下担忧，又止不住追问：“那颜欢呢？”
苏青汝笑了笑，说：“也不会。”
果然，苏兄总是一碗水端平的。这也是意料之中。
姬睿有一丝失落，自以为藏得很好。
不想这点小情绪仍没逃过苏青汝的火眼金睛，揪着问他：“你不喜欢颜欢?”
“没有！没有！”姬睿双手齐摇，急着否认，不愿做小肚鸡肠的恶人。
“哎……”苏青汝无奈叹气，眉间山峦再起，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阿欢心眼多，既不服人，也不容人。以后你们若实在合不来，我再给他寻个好去处吧……”
等等！给谁寻个好去处?
我没听错吧！?
“苏兄……你你你……我我我……”姬睿的反应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想说的太多，反而磕磕巴巴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才憋出一句：“苏兄怎会……对我这般好？”
“我以前对你是有多坏?”苏青汝不愠反问。
“我……”姬睿本就口拙，今夜说话还不及孩童顺溜，几番挣扎，只好放弃无谓的掩饰，坦言：“我一直以为苏兄更喜欢颜欢。”
“唔……”苏青汝半眯着眼睛，表情叫人捉摸不透，他凝视姬睿半晌，错开目光之后，才说：“你想错了。”
于是姬睿陷入了更大的惊愕。
想错了……是什么意思？
如果苏兄不是更喜欢颜欢……那难道是……更喜欢……我?
160 一百六十、选择
子时，苏青汝才从姬睿房里出来。
他哈欠连天，感觉自己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以至于在姬睿胡言乱语瞎客套让他留宿时，他竟稀里糊涂的答了“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