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尘扶额。
果然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处境。
宋青尘与姚广勤闲聊之际,也不忘记余光一扫,去关照一下贺渊。虽然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管这件事,可是事情关乎性命,他也马虎不得。
谈话间有两个翰林去跟贺渊寒暄。远看着,那两个翰林貌似谦温,只是他们交谈的内容,宋青尘无法听得清楚。根据原著推断,那两个翰林或多或少,都会言语带着刺。
贺渊同他们举杯推盏,倒是神情从容,间或淡然一笑。眼神却依旧冷厉着,很少开口。好像无论对方是赞是讽,他都没什么所谓。这种大度,让宋青尘心中也微微生出一些佩服。
两个翰林一走,眼看着申阁老又要去找贺渊寒暄。
申阁老在内阁是个中坚人物,他言辞向来犀利,多半是个麻烦,当初贺渊受封定远侯他就极力反对。他此时去给贺渊敬酒,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宋青尘眼尖,他一发现这个苗头,即刻抢走姚广勤的酒盏,步子疾疾的过去。
他打断申阁老的话,信口夸赞道:“申阁老松柏之姿依旧,小王敬你一杯。”
夸人的话总不会错,宋青尘也顾不得许多了。
宋青尘一饮而尽,把申阁老下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宋青尘估着,申阁老如何都要顾及璟王的身份。果不其然,申阁老干笑两声,也只能将手里的酒喝下,再与宋青尘寒暄,一时抽不出空去为难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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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到现在都没看懂,今天的璟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猜他有疾,可他对待众人的言谈举止,却是极为正常,委实不似一个有疾之人。
他若是为了做些什么,可今日在偏僻的回廊,除了那个轻浮的眼神,他分明也没有别的轻佻举动。
倒是关心起了自己的旧伤。
……反复无常。
贺渊的视线不自觉移动到宋青尘身上。
他当腰一条玄色鎏金革带,与这身素色的袍子相得益彰。
一点不似传闻中璟王的铺张煊赫,反而透露出一种文人的谦和。谈吐大方,倒没有半点文人的迂腐之感。
也许是不胜酒力,他耳尖透着一点红。刚才他分明还被烈酒激出了泪来,显然是喝不惯的。
他真是要替自己挡酒?
自己原是想装作醉酒,提前离席。如今他这么一挡,反而不好脱身了。璟王当真不知道,边关将士个个海量豪饮?朔北凛风,全靠烈酒暖身。
他性情如此反复纠结,又带着一些傻气。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直白且鲜活的,并没有朝中大员那种迂回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