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季无鸣被这和自己做的机关鸟对骂的场面逗笑,连胸口不住涌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闷闷的笑落在耳里,声音略微沙哑,令人耳朵一麻。少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被赶去寒潭采药,远远就见到水面上漂浮着半块木制面具,对岸岩石上躺着个人。
一身残破的衣裳被血迹浸染已看不出本来颜色,边上一把黑色断刀,就连岩石的青苔上都沾染了血迹。
等他走近了,就发觉这人长得实在好,满面血污也掩不住五官精致。蛾眉螓首,眼尾拉长上挑,嘴唇发白,皮肤却比嘴唇还要白,闭着眼生死不知的躺在那里,呼吸弱到几不可察——让人瞧着就觉得心软。
少年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抿紧嘴唇,连眼尾都往下耷拉了一些。
季无鸣瞧着他面无表情沉冷的神色,以为是嫌自己过吵,连忙说了声“抱歉”,又道,“我好许多了,你且放我下来吧。”
“……”少年顿了顿,沉默的将他放下。
恰好竹屋里面一声机关轻弹的声响,喧闹不止的木鸟闭上了嘴,重新缩回了屋檐下。
老头佝偻着背脊,形销骨立,面容上大片烫灼伤疤,看着尤为丑陋可怖,拄着蛇形拐瘸瘸拐拐的推开竹屋门走了出来。
老头看到他们脸色一变,露出一个古怪狰狞的笑容,高兴道,“咦!原是小雀儿回来了!我要的药——”
“都在这里。”老头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开口不耐烦的打断。直接将腰间的竹篓取下,一扬手抛到了他面前。
“哎呀!还是小雀儿最贴心!”老头往竹篓里看了一眼,眼睛晶亮,道了一句之后,便喜不自胜的抱着竹篓回屋了,眼神都没往院中的季无鸣身上落,也丝毫不关心他满身的血。
季无鸣看这老头脚步虚浮无力,并无内力傍身,面容又尽毁,着实认不出是哪位前辈。
他收敛心神,转而看向一边沉默站着的少年,做出读书人的样子,作揖谢道,“此番多谢小雀儿救命之恩。”
“……不要叫小雀儿。”少年皱起眉闷闷的说,看着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