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天一开始只觉得,父亲的虚与委蛇只是成人后必要的礼仪,不与他一道儿练剑,对他的不满意只是他还不够好,家中沉寂的气氛,是因为小弟失踪的因由。
于是燕归天尽力与他人交际,加倍努力的习武,还想方设法的找到了小弟。
可是一切的努力都不奏效,反而将事态越演越烈。
向来落落大方从不斤斤计较的母亲突然爆发与父亲日日争吵,小弟在家中待了不足数月便被送走,随后父亲开始闭关,也不在看他练剑了。
燕归天将燕南行的所有行为都推向合理化,从来不曾设想,真正出现问题的或许不是他们,而是父亲。
燕归天喃喃,“为什么你教给我的东西,自己却做不到呢?”
为什么呢?在燕南行复杂的眼神里,燕归天读懂了答案。
他狼狈的偏开了头。
写给燕惊雨的那封信是打开真相的钥匙,血魔功是是真相前的薄薄面纱。
燕归天却不敢伸手将他揭开,他怕,怕里面是糜烂的、污秽的、肮脏的……嫉妒。
燕南行的不甘心一直表现的很明显,是他们在视而不见。
燕归天深深吸了口气,隐忍的手都在颤抖,开口声音竟还有些哽咽含糊,“……爹,孩儿是武林盟主,以拨乱反正为己任,我……我对着沈没舟前辈,对着众前辈发过誓的。”
“爹,抱歉。”燕归天终于还是拔出了腰间那把临时带着的佩剑。
“逆子!”燕南行的暴怒,血幕冲天而起,无数血棱凝出,竟隐有毁天灭地的架势。
“这,这……”众武林侠士骇的倒退一步。
他们这一退,没什么动作的季无鸣突然就突兀起来,浓烈的腥气逼得人不适的屏住呼吸,即便如此,依旧浑身不适,体内的血液似乎很是躁动,热气上头,燕南行却在这血腥气中越来越癫狂。
似乎有个声音在说,“要将鲜血献给罗刹女帝,成为女帝的附庸,得到无上的尊荣,向女帝展现忠诚。”
也有修炼不到家的弟子一声狂吼,也似癫似狂,竟拿起武器对准自己的手腕用力的割去,那些血融入到血幕里,化作一根长刺扎入那人体内,贪婪的想要吸干他们身上的血。
“师妹!”明仙子眼疾手快,但癫狂的小师妹力气极大,她差点都抓不住。
“打晕她。”
明仙子下意识的照着师父的话去做,一手刀劈在小师妹后脖颈上,只见小师妹浑身一颤,便昏了过去。
明仙子赶紧接住她软倒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