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壁墧却立即去看飞走的蝴蝶。
学生们霎时吵闹不已,先生敲了几回戒尺都静不下来,屋内充盈起哄堂的笑声。
张燕顺着书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刘壁埑正抱着胳膊盯着刘壁墧笑,眼里都是嘲弄。
刘壁埑道:“呆子,蝴蝶都飞走了。”
他的伴读王子玠也笑盈盈地看着刘壁墧,连总是闷头看书的方仁都回头去看刘壁墧的反应。
一众人都冷漠地看着刘壁墧的笑话,这时候刘壁堇摔了笔站起身,从怀里扯了方巾往刘壁墧头上捂,转头斥责道:“瑛郎!都是兄弟,你怎么能如此欺负人!”
“我可不敢和太子争论,”刘壁埑耸耸肩,拽着王子玠的小臂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嘴里还不死心地嘟囔,“……宫人的杂种罢了,装什么清高。”
刘壁墧一声不吭,眼睛骨碌碌地盯着桌上的纸页看。
他伸手去抹纸上的血珠,连按了好几个血红的指印。
刘壁堇道:“你——”
张燕掀开面前的矮桌,抬脚猛踹刘壁埑的肩膀,直把不设防的刘壁埑一脚踹翻在地,王子玠惊呼一声,一大帮宫人和公子都赶过来阻拦,但张燕已伸手捉住了刘壁埑的领口,抬手就要打。
张燕咬牙切齿地道:“小子,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刘壁埑却抓他的家世:“明党都要没了,张家不过是明党的狗,你又算什么东西?”
刘壁埑母妃乃宁陵王氏出身,故而连伴读都是母族的子弟,如今党争如火如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灵炆处处打压明党的决心,连刘壁埑都敢光天化日地拿政事来拌嘴。
明涟当即坐不住了,快步冲了过来,道:“我家可没事儿,哪就如你所说的没了?”
一直不说话的刘壁墧匆忙去抓张燕的肩膀,小声道:“阿燕,别打了,我们回去。”
张燕斜瞥了眼刘壁墧太阳穴还在冒血的伤口,一拳冲向他的眼眶。
继打青了刘壁墧的眼眶后,张燕又打伤了刘壁墧的兄弟,罪加一等。
这回张敏成还没来得及进宫谢罪,张燕就被一众宫卫按倒在刘灵炆脚边,旁边刘壁墧也随他跪下,温顺地垂了颈子,想恳求父皇的原谅。
刘壁埑悠哉地坐在边上看他们,宫人用纱巾包了冰块,小心翼翼地给他敷脸。
刘灵炆弯腰去看张燕的脸,惊叹道:“怎么又是你?”
张燕再不懂礼数,也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闷声道:“他说话太难听,我忍不了。”
刘灵炆早就听了事情经过,他显然不大在乎谁对谁错,轻笑道:“小孩子打闹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壁埑从椅背上弹了起来,敢怒不敢言。
“獾奴,你过来。”
刘壁堇只往前迈了一步,刘灵炆就抬手拦住他,去指跪在地上的刘壁墧:“父子好久没说会儿悄悄话了,你同朕来。”
刘灵炆又把刘壁墧乳名给叫错了。但皇帝怎能承认自己有错呢,刘灵炆略过不提,领着刘壁墧往外走。
刘灵炆回过头看了看张燕,道:“你也起来吧。”
“下回再看到你,可别又把朕的儿子眼眶给打坏了。”
山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