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藜川十八岁那年的一个周末,因为想要绕远买他很喜欢的漫画连载,又不好意思因为这种小事麻烦父亲的司机,便自己乘公交回家。万藜川步行路过巷口时,无意间看见了被隔壁初中不良头目堵在里面的蒋容肃。
蒋容肃明明已被打出了鼻血,还颤巍巍地向那群小痞子竖中指。
万藜川想起年级里对蒋容肃的各种传闻,选择不多管闲事。
再然后,抱着书的万藜川明明已经都走到了路口,最终还是跑着折了回去。
从小乖到大的万藜川从没打过架,他的家教和他的个人修养不允许他同这些街头小痞子有任何接触,万藜川靠着超越同龄人的强壮和蛮力将不良一个个掀翻,但他也因此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其中一个少年甚至掏出匕首向万藜川冲过去,被蒋容肃从背后一脚踹倒。
不良头目被万藜川快摔背过气去,他指着蒋容肃不住地咳嗽,说:“小子,那个贱人就会仗着家世好欺负人!他打断了我弟弟的腿!”
万藜川停下手,目瞪口呆地看向蒋容肃。
“啧,我要你多管闲事了吗?”蒋容肃把鼻血抹掉,吐了口混着血腥的唾沫,“记得替我向你弟弟问好,谁叫他犯贱想偷我的东西。”
那人狡辩道:“那你也不能敲他的腿……”
蒋容肃双腿软到几乎站不住,对着地上的人双手竖起中指,一字一句道:“操,你,妈。”
蒋容肃死要面子的后果是说完话的下一秒就昏倒在地,万藜川不得不把蒋容肃背回了自己家。
面对父亲的责问,向来正直诚实的万藜川
第一次学会扯谎,他隐瞒了他听到的关于蒋容肃的那点私事,只说蒋容肃是自己的同学,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同学被不良勒索欺负。
万藜川的父亲万景龙对他的行为给予了肯定——男子汉就应在弱小被欺辱时挺身而出。
万藜川在父亲的期望中愧疚到了极点——蒋容肃根本不是弱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惹来的麻烦,万藜川的善良在蒋容肃面前显得毫无意义。他甚至不敢告诉他的其他朋友,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和臭名昭著的蒋容肃混在一起。
蒋容肃醒来时已是
第二天清晨,他被安置在万藜川卧室隔壁的客房,鼻青脸肿依旧掩盖不了这张原本清秀俊美的脸——蒋容肃从没有被教训得如此狼狈。
蒋容肃一瘸一拐地推开陌生房间的屋门,看见候在门外的万藜川。
蒋容肃依稀记得是万藜川救了自己:“这是你家?”
欲言又止的万藜川嗯了一声,又说:“我没和任何人提那些事。”
蒋容肃听到这句话时,像只炸毛的猫,他一手抓住门框,一手紧紧抓住万藜川的领子,整个人几乎压在他身上,他仿佛已露出獠牙,发出低沉的怒吼:“你什么意思?你想拿这种屁事威胁我?”
蒋容肃温热的鼻息全都扑倒万藜川脸上,万藜川被吓了一跳,不知怎么,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快到几乎让他窒息,万藜川感觉热血全都涌上脸颊:“不是,我的意思是,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你要好好养伤,我会保守秘密,我向你发誓。”
蒋容肃当天就收拾回家,一刻也没有在万藜川家里多留。
“我是不会感激你的,小少爷,你也别指望我能给你多少好处,”蒋容肃最后转头看了眼送他到车站的万藜川,“我根本不用你多管闲事。”
四
万藜川亲他怎么也亲不够,蒋容肃的舌头又软又烫,与他的舌头黏在一起,他就被万藜川吻得差点断了气,只能无力的推拒,万藜川把他按到怀里,细细吻他的脸,钳制住他,让他哪也不许去。
【删减】
万藜川想起了自己高中时的暧昧情愫。
在那个普通的午后,空旷且安静的图书馆中只有万藜川和蒋容肃二人,蒋容肃没有发现万藜川的存在,因干燥而翘起的短发在阳光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蒋容肃的头发抚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这是万藜川脑中最先蹦出来的想法,接着他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离开沉浸阅读中的蒋容肃,他看着蒋容肃修长的手指捻过书页,莫名联想起那天蒋容肃白皙的颈子,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朦胧情感在万藜川心头迅速扎根,他再回过神时,发现蒋容肃正搁了书抬眼看他,霎时红透了脸。
高考之后,万藜川打听了蒋容肃一切动向,他熟悉蒋容肃回家的路线,那段时间市场都很不景气,再加上几个高官的落马,叫他发现了蒋家的异样。
“你是不是缺钱了?”万藜川将蒋容肃堵在了巷子里,他们的交流很少,多是万藜川在边上偷看他,这是他
第一次和蒋容肃严肃而面对面地说话。
蒋容肃的诧异伴随着破碎的自尊心,他最终松开了嘴:“你他妈也管的太宽了吧?”
“你已经没有在我面前维持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的必要了,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万藜川松开蒋容肃的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封,里面装满了纸币。他说:“蒋容肃,我知道你家里出事儿,缺不少钱,你听我的话,我就给你钱。”
万藜川给发愣的蒋容肃整了整揉皱的衣领,蒋容肃的脸颊已没了血色,万藜川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把信封放进蒋容肃的口袋。
那天蒋容肃回过神来后,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然后他红着眼眶接过了钱。
五
那个暑假对于万藜川来说,就像梦一样。
随着蒋容肃大学开学,他们的关系一切都走向终点。
蒋容肃特意选了最远的学校,而万藜川已按部就班地入读当地最好的公立大学,他们仿佛已跨过了人生的交叉点,再度背道而驰。
而只有万藜川知道,他既已捉住了梦的苗头,就决不允许它从自己指尖溜走。
【删减】
万藜川打他,蒋容肃就哭,万藜川就看着他哭,他巴不得他一直在自己怀里哭。
蒋容肃哭着骂:“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我,我跟你没完!”
万藜川亲亲他羞的通红的耳根,道:“杀了我吧,你来亲手杀死我。”
蒋容肃将永远被他绑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