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诚握着鼠标的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
红姐走到了海叔的工位前面，冲他努了努嘴。
编辑室里安静了下来，许其昭和戈平安两人都看向了他们。
尹诚收回目光，点击打印，打印机运作的声音在编辑室里嗡嗡作鸣。
他无动于衷，走到打印机前面，看着一张又一张A4纸从里面吐了出来。
吴双走到他身后，问：“好了吗？”
尹诚说：“还有一些，双姐你先过去吧。”
“嗯，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两人一如既往地说话，交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小会议室。
吴双去完洗手间回来，一边看着打印出来的稿子，一边说：“红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我只是更加切身地体会到了你平时有多烦。”尹诚无奈苦笑，说：“办公室里有这样一个同事，每天都得忍受她的冷嘲热讽，应该很痛苦吧？”
“不，不会。”吴双说，“你要相信，无论她再怎么冷嘲热讽，她想要得到的永远得不到，我们做好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可以收获到让她嫉妒的东西，这样一想，你就不会感到痛苦，反而会充满动力，要把活干得更漂亮，因为越漂亮，打在她脸上的耳光就会越响亮。”
尹诚惊呼：“双姐，原来这就是你每天工作这么努力的原因。”
“好了，不闲聊了，说正事。”吴双把尹诚打印出来的稿子放到桌上，说：“先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标准来审的稿子。”
尹诚一愣，问：“什么标准？”
“嗯。”吴双点头，“为什么这些稿子会被你从投稿邮箱里挑出来。”
“因为……”尹诚犹豫了一下，说：“因为这些稿子相对来说比较好。”
“好的标准又是什么呢？”吴双又问。
尹诚愣住了。
吴双说：“莫言老师的文章好不好？”
“莫颜老师的……当然好了。”尹诚不懂吴双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如果，我只是假设啊，如果莫颜老师的短篇小说投到我们的邮箱里来了，你会挑出来吗？”吴双又问。
尹诚想了想，“那应该还是会挑出来吧。”
“好，那现在第三个问题，如果把莫言老师的短篇小说放到主编的桌子上，你认为主编会不会同意那篇小说上刊？”吴双问。
尹诚沉默下来。
莫言的小说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跟《青春物语》这本杂志的风格太不相符了，就像是一个大人混进了一个幼儿园，又像是一个唱戏的名旦混进了一个偶像选拔比赛，根本不是同一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