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彩超给出的结论,李蔷不知道这样的结论对于以濛目前的身体状态是好是坏,抬眼看向以濛,李医生说道,“四个月半孕期状况已经完全稳定,苏小姐,恭喜您,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腹中怀有双胎。”之前的双胎孕囊不分明,两个孩子共用着一个胎盘,即便是医生也不好妄下论断,现在孩子越长越大,已经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是双胎,只是,这么一来,照着以濛现在目前的身体状态,怕是日后分娩的风险会成倍增加。
即便说了恭喜,李蔷知道这对苏小姐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不过,想到之前和苏小姐的约定,这些话李蔷都不便于在葛婉怡女士面前提及。
此时,以濛听到李医生的这个结论,起初有些诧异,而后又由衷欣慰地浅笑,双生,她一次就能拥有最大的幸福,这大抵是上天眷顾她的最大的一次幸运,之前从来都没有收获过好运的她,再这一次大致是抵上了所有的运气,足够了。
双生,足够让她觉得欣慰而安心。
看葛女士神色初始很好,后来越来越糟,李医生转移话题问道,“苏小姐,双生的概率一直都很低,您的家族始中双生的基因吗?”
“我和我的兄长是双生。”
“怪不得了。”李蔷浅笑,“四个月半,这一次确认双胎后也完全可以确认宝宝的性别,苏小姐您肚子里的双生宝宝,也是龙凤胎。”
葛女士和李蔷医生聊起以濛的身体状况,葛婉怡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看不出这女医生在有意向她掩饰什么,不戳穿,也不戳破,她女儿有心,在担忧她也不非要问出个究竟。
双生──轻抚肚子里的宝宝,两个孩子,多么像她和曾经的之诺。出生后,一样的默契,一样的相互依靠,相互陪伴。
可真好。
如此,又多了一个日后可以陪伴她丈夫的人。
十月下旬,以濛坐在回宜庄的车内,看着林荫大道上飘落的叶片都感觉到了美好。秋季,她觉察不出萧瑟,相反觉得生机勃勃。
黄昏,祁时砚回来直接上二楼卧室看他妻子,柔和的室内灯光下,一片柔软中,手里握着毛衣针的人在低头织着什么,觉察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他的瞬间顿时浅笑。犹如春风拂过苏州河畔,温婉而美好。
对视了一眼,祁时砚走过来伸手轻触他妻子的脸颊,觉察到阿濛的向后瑟缩,才由衷地笑了笑,问,“凉不凉?”
推开他的手,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凉,离我远点儿。”
“这可不行。”他说。
大衣都没来得及脱就上来只为了看到她能够安心,现在她倒是丝毫不客气地赶他走。
沾染了一身的深秋凉气,刚从外面回来,祁时砚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想真的碰触妻子。
他的阿濛也就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比较粘人,还是那个时候比较可爱。
他靠近一步,她后退有意避开,祁时砚无奈只好说,“好,好,我去洗澡。”
“把外套脱在这儿。”站起身,将手里的毛衣和毛衣针放下,以濛和祁时砚面对面站着,看她帮他脱外套,他有意配合她,没有动。
风衣的扣子解得有些慢,如若往常他一定不会让他妻子这么帮她去解开,可是现在的这一时间,祁时砚没有说出拒绝的话,低下头,他很轻易就看到了妻子居家服下清瘦的肩膀骨骼。
消减,消瘦,状态越来越不好。
不论阿濛表现得如何坦然,可和她靠的最近的他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颔首瞬间,望着相较于她纤瘦的骨骼越来越圆的腹部,祁时砚蹙眉,伸手稳稳拖住了他妻子的腰际。
“阿濛,今天还好吗?”
以濛怔了怔,而后冲他展颜,“很好。”感觉到他的手慢慢滑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以濛伸手和他的手指交合在一起,“孕检结果很好。”
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肚子,祁时砚接着说道,“只怕楼上的婴儿房要准备两间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近似喟叹,听不出情绪是好是坏。
倒是阿濛出神了很久,放在他手指上的手指一滞,她骤然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论是他想办法看到了她的孕检报告,还是打电话给李医生,如若不堤防他刻意隐瞒,祁时砚总能出人意料地知道她的事情。
以濛这么想,听那人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样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符合祁先生说话时候的高姿态,可不知道为什么以濛听不出言辞里丝毫的喜悦和她当时一刹那的兴奋。
祁时砚很沉默,出人意料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