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恨,你害死了阿诺就得死
宁渊看着已经站起身,到他身旁的女人。
一脸漫不经心的笑,“葛婉怡,我以为你已经学聪明了,没想到还是那么愚蠢,不会放过我,二十多年前你做不到,你现在依旧做不到,何必睁眼说这些瞎话来唬人,你──嗯──”
胸口的刺痛感让宁渊瞬间回过神来,痛苦地轻吟了一声,不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餐刀刺进了他的胸口里,鲜血的血腥味道在蔓延,宁渊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身体失力地倒在血泊里。
“你──疯了!”
是她疯了,那一刻葛婉怡握着刀,倒是没有觉得慌乱,反而手指用力更深地刺入了他的体内。
“你害死了阿诺,就得死,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一段并不算太长的对话,却包含了太多隐藏于过去的事实,之诺的死没有结果,永远查不出来,不过是宁渊动用了自己的手段强迫他死之前被迫同意器官移植,签下了医嘱移植书。
那段时间她找不到他,现在以濛才明白,那不过是之诺在受到威胁后不想牵扯她,而漠然承受了一切。
苏以濛太了解宁之诺了,他是那么善良的人,就算别人在他身上捅了一刀,却因为对方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而不会恨对方。
宁渊这么对待他,之诺在最后的移植手术中,没有用麻醉剂,只为了提高活体移植中的成功率。可他一定没有想过,他的血缘相关的父亲在利用了他以后,就随意地任由那些执刀人遗弃在了,竟然是碧落渔村的村民发现了他的尸体。
十二月天,大雪,和葛女士见过面后,以濛握着他丈夫的手,一深一浅地走在雪地里。
皑皑的白雪,冰冷的,那么寒,却也冻结不了她内心压抑的极致恨意。
现在的以濛完全难以置信,对之诺做出这样事情的竟然是他的父亲,宁渊。
他们年幼一起长大,曾经在福利院的经历,让他们两个人无比地向往真正的亲情,以濛还记得之诺被那个男人带离福利院的时候,他说,“濛,原来我也和别人一样有爸爸。”
爸爸,宁渊对待孩子冷漠,生活纸醉金迷,可这么多年来,以濛却一直都知道之诺对其父亲的尊敬,小时候他看祁文斌和她嬉闹,之诺就常常说,“濛,祁伯伯和你可真好。”
之诺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多,只要别人肯对他好一点,他就能拿出十倍百倍的对待对方好。可是,相比在祁家的她来说,至少还有祁文斌,在宁家的之诺却什么都没有。
小时候,以濛看着之诺期待父亲的一个拥抱,一个关注的眼神,长大了,不再期待这些,却依旧对其恭敬有礼,不靠近是因为对父爱绝望。
而数月前,宁渊对他提出这样要求的时候,以濛知道,那个时候的之诺怕是在心里哭泣吧。
奢求了一辈子的亲情,到最后完全成了一场空梦。
以濛想,在之诺苏醒后受到宁渊威胁的日子里,他一定纠结过,悔恨过,也狠狠地失望过,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却在生命的最后那段日子里每天都是笑着陪着她的,甚至顾虑到她对葛女士的排斥,有意引导了他们见面。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在为别人考虑,可那个时候的之诺呢?
承受着与日俱增的病痛折磨,没有向她吐露分毫不快,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依赖他,所有的烦心和琐事都讲给他听,但忘记了他内心里也有很多难言的痛苦,一个从不向人吐露痛苦的人,并不是他真的快乐,习惯了独自承受,独自舔舐伤口从不对她开口诉说。
到现在,以濛都想想不出之诺离世前的绝望和难过。
葛女士说得没错,“宁渊该死,死上千百次都不足惜。他怎么可以伤害那么纯粹善良的之诺?”
雪越下越大,今年的南方降雪,冷到冰寒,冷到绝望,以濛牵着祁时砚的手在雪地里走了很久,知道压抑和愤懑齐齐涌上来,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人看到此时她脸上的深刻恨意。
从来,他都没有如此地痛恨过一个人,恨到骨髓深处。
一直都不是个善良的人,她冷的像冰,寒地无情,如果不是因为她丈夫也许她性格里的偏执让她连一个普通的女子都做不了。
苏以濛从来不温柔,内心蛰伏的狠厉,让她愿意为自己的丈夫放下而变得温婉,可现在,她内心有怒火,火气中烧,一切凌厉都不想遮掩,她恨宁渊,恨他欺压之诺的善良,恨他一刀一刀害死了她的至亲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