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一世安然
握着风筝的手指有些僵硬,看着最近扎地这几个风筝以濛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手里的风筝纷纷掉落在地上。
“太太?”见以濛出神,lucy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过来想要帮她捡掉落在地上的风筝,却见太太对她摆手示意,不让她再继续上前。
以濛起身走过去,看着一旁的隔断柜发现这柜子相比两年前多了一个,而打开隔断柜,里面又增添了不少风筝。
2013年5月,你匆匆离开温哥华,我去开车找你却出了车祸,五个月我醒过来的现在,扎了这个风筝,我以为我醒来会看到你,可是没有,你现在在哪儿,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宁之诺,我会等,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机会?
2013年8月,三个月了,我找了你三个月,从我出车祸到现在已经八个月过去了,背后的伤疤在一点点长好,可心里的伤痕却越裂开越大,我知道我对你要求的过分了,可你不能用这么决绝的失踪来惩罚我。
2013年9月,这么久,我去了很多国家,见过很多人,可却再也没有找到你,如果这是惩罚,你是不是对我有些太过残忍。
2013年10月,今天,我在奥地利和一个商业伙伴见面,看见他念大学的女儿骑着单车去上学,背影看起来有点像18岁的你。我险些想开车尾随,车钥匙握在手里却又骤然想明白,那不是你。
2013年12月,下雪了,我记得你在温哥华的时候说过,你想在宜庄也能看见雪,好好地赏雪,我在你常待的落地窗前摆了一盘棋,一边看雪景一边下棋,可到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
2014年1月3号,我太累了,我找你找的心都开始疼了……
2014年1月15号,回来,让我看看你,哪怕一眼也行……
2014年1月24号,除了能找到你,我再也没有别的愿望……
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看下去,一切宛若恍然惊梦,以濛看着在自己不在的这两年多出来的这么多的风筝,她刹那间明白了很多。
一切都是出自于利益?婚姻的起初他们之间不存在谁钟情于谁?她以为他待她是日久生情?她以为是原本的契约婚姻变了质。
现在终于明白,原来被隐瞒一切的人一直都是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利益成婚,厌恶他,憎恨他,排斥他,她将他视为只顾利益的无耻之徒,嘲讽,挖苦,冷漠对待。
那个时候,他明明那么毅然决然地在签署结婚协议书后让她即刻签署了离婚协议,他说,“结婚,只为利益,不阻碍她的生活。”
他说,“短暂婚期,婚期后我们互不相欠。”
他说,“这世道,谁不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还讲究什么虚假情面。”
可是到最后,以濛苦笑,她突然觉得自己拿到的最佳演员奖应该颁给她的丈夫。
她是表演系学生,学表演这么多年,却比不过她的丈夫祁时砚。她竟然没有一次感受过他的真心,尖酸,刻薄地妄加揣测,在她接受他之前,他迈的每一步都是走在由她冷漠铺成的刀尖上。
──这么多年,祁时砚,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她以为他是调情高手,她以为他游离与诸多女人之间,感情对他来说就像游戏,其实,不是这样的,到现在她才明白,祁时砚是个傻瓜,什么都不说的傻瓜。
一直以来,她一直觉得两年前她在女子监狱中的时光最难熬,可他过得似乎比她还要不好,车祸,五个月的昏迷,是多大的伤痛才能让他五个月后才苏醒。
祁时砚背后有道狰狞的疤痕,每一次洗澡的时候,她看着那儿,他就捂着她的眼说,“乖啊不看了,大晚上的看着吓人。”
他为了找她出车祸,车祸留疤,刻下烙印,成为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
没有抱怨,甚至两年后再见,一句话涉及这些的话都没有提及,他不让她看,他怕吓着她,他却不恨她。
车祸后整整五个月的昏迷不醒,当初祁女士的愤恨,以濛完全可以理解,没有人会将自己的亲人安心交给一个几乎要害死他的人。
两年前,她差点害死自己的丈夫,一直以来是谁在自欺欺人,她清楚,完全都清楚了。
站在一边,Lucy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看的风筝,她一边做手里的清扫工作,一边看着太太,这天,在看过风筝后,lucy发现太太像是在哭,可眼泪在掉,唇角却是上扬的。
拭掉眼角的眼泪,以濛转过身看着一直望着她出神的lucy说道,“快过年了,这儿就交给你了好好清扫。”
“嗳,好。”lucy应了一声,恍惚间突然觉得太太刚才对她笑了,那笑容很浅,昙花一现般一闪即逝,让人觉得像是生出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