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言辞冷漠道,“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我最后说一遍我要去救人,这些事等我看过病患后再说。”
“不行!您必须跟我们走一趟,希望您配合,不要让我们为难。”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这么僵持下去完全不是办法,可一个温软的女子怎么能对抗这样的警官,手表表盘上秒针时针交错,每一秒都预示着生命的流逝,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顾忌这些,姜时汕不再解释,也什么都不再说,行李丢在那儿,只拎了医用箱向外走。
“这位小姐,您不能走!”
越走越快,警官顿时生出恼意,“拦住她!”
毕竟只是个女子,在场警官近似大意,见她执意离开,只有一位警官上前阻拦,“抱歉,您得跟我们走一趟。”没有丝毫悬念,轻而易举的扣了她的手腕,时汕挣脱不开,便也不再挣脱。
另一位警官打电话给警局,可就在他们掉以轻心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人高马大的警官竟然倒在了看起来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温软女子身边,时汕一边看时间一边匆匆向外跑。
在他的穴位上,刺了麻醉针,药效不强,很快就会苏醒。
“拦住她!”
身后有警员的追逐,以濛早产,做了机场手术后通宵赶航班回国,时汕却当真的是跑不快,天色渐渐变亮,必须在凌晨前赶到,不然,怕是真的救不过来。
鞋子丢在地上,时汕竭力向前跑,可就算机场大厅人多混乱,可一个文弱的女孩子大抵是跑不快了。赤脚跑了很久,出了机场大厅,近似绝望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一辆黑色宾利泊车在她身边。
车门打开,有法国男人从车上走下来,毕恭毕敬道,“姜小姐,您回国,慕──”
直接打断对方,喘息间时汕说道,“章理事,车钥匙给我。”
车门打开,时汕匆匆上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已经追过来的警官,车钥匙插入,车子迅速发动引擎,“章理事,系好安全带。”女子眸色一冷。
法国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加速直接在机场外的道路上疾驰起来,车速不断加大,方向盘向回打,急转,一个回旋,让章理事震惊,这个平时温和婉约的人,开车的车速近似赛车般十足吓人。安全带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车速不断上升直到100迈,200迈,最终竟然到了300迈。
一路疾驰,连闯红灯,接连违纪。车子在市中心的医院停下,时汕嗓音平静地下车,只留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章理事。
“您的车钥匙,谢谢。”恭敬有礼,时汕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儿,向来严谨工作认真的法国男人也顾不得礼仪失态,冲下车在一旁的花坛旁眩晕地呕吐了起来。
时汕连夜回国,一身狼狈,可救人要紧现在她已经来不及顾及其他。
二楼妇产科。
走廊,一路走过去,走廊里的护士看着她,纷纷打招呼道,“姜医生。”
“姜医生。”
“嗯。”
会诊室,推门而入,李蔷见到她急忙上前,“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
李蔷摇头,“注射强心针已经没有了效果,肾上腺素加倍注射到了第三针,再失效怕是──”想了想,李蔷说道,“时汕,不然你试试那个办法,只有你可以。”
“我明白了。”
换了医生抗菌服,时汕出来,一边戴医用手套一边询问李蔷最新的情况。
手术外,一片混乱,可直到她走进手术室,看到手术台上已经完全昏迷陷入休克的以濛,和伏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男人,时汕见过几次,知道这位祁先生,往日里凌厉的人和病牀上被折磨的人几乎一样憔悴,现在就这么看着手术台上的人,似乎命运相关联紧紧地扣在一起,他就那么看着她,随着她生命逐渐流逝他的全身精神支柱也在一点一点崩塌。
时汕冷然的眼眸中一暖,掌心出了汗,“祁先生,把她交给我吧。”
祁时砚看着她一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汕看到他唇畔的鲜血,再叫一声,“祁先生,我来救她。”
祁时砚眸中的暗沉消退,看了姜时汕一眼,这才松开以濛的手,恍若惊醒了一样,他走出手术室的时候,背脊却僵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