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绥嘿嘿笑了一声，拍了下江轻斐的肩膀，“程眠喝醉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闻青和曲嘉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从地摊上站起来，又架着岑绥，一溜烟跑没影了。
江轻斐：“？”
江轻斐也懒得去理会这三人，他的注意力都在程眠的身上。
程眠似乎有些不大舒坦，脸上又烫得很，便忍不住去蹭江轻斐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指，他努力睁开眼眸，眼里却水濛濛的，像掉落水面的钻石，“江轻斐，我腿软。”
又酸又软，还有点晕。
“你能不能抱抱我啊——”程眠拖长了声音，沾着酒意听着很软，他想伸手去触碰眼前这张脸，目光却始终都聚焦不了，一时间竟然有点气急。好在江轻斐忍着笑主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五指拂过英俊的五官，江轻斐垂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困不困，去睡觉好不好？”
“想洗澡。”他眯着眼睛喃喃，“要洗澡。”
声音很轻，又带着股执拗。江轻斐没办法便只能带着他去浴室。
洗澡是程眠要求的，但一沾水他又开始扑腾，简直跟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似的。江轻斐只能胡乱帮他擦拭过身体，将他裹在浴袍里，放在了床上。程眠眯着眼睛，被水这么一洗，昏沉的脑袋好像瞬间便清醒了很多。
但他的四肢还有些酸软，借着江轻斐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声音带着点喑哑，“我把你弄湿了。”
“没关系，反正还要洗澡的。是不是清醒一点了？头疼不疼？”
程眠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伸出手露出细长的小拇指比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
“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柠檬水，稍微喝一点再睡。”
“嗯。”
江轻斐很快将蜂蜜水递到了程眠的面前，而等他从浴室出来时，程眠正盘腿坐在窗外，小口小口的抿着甜腻腻的液体，眼底的醉意几乎已经全部都消散干净了。听到声音后他转身去看江轻斐，扬起还剩一半的杯子，问他：“你要喝点吗？还是热的。”
“喝饱了？”
程眠被说中了心思，尴尬得露出了一个讪笑。
江轻斐拍拍他的脑袋，一口干掉了蜂蜜水。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躲雨的飞鸟悄悄钻了出来，抖开翅膀带着潮湿的空气向着月色朝远 方飞去。被藤蔓和夜色遮掩的卧室内有低低的闷哼传来，江轻斐扣着程眠纤细的手腕，借着几分薄弱的月色注视他，含情眼尾沾上艳丽的颜色，只需要一眼就足以让他俯首称臣。
“程眠。”
低哑的嗓音好像带着无尽的欲.望，轻易就能将程眠包裹其中。
夜色越深，窗外的唯一一点月光被沉云彻底遮挡，漫无边际的黑暗却遮挡不住卧室内蔓延的春色。
第二天清晨，晨光将黑暗彻底驱散，程眠趴在窗口接住了从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珠，一缕日光从遥远的天际穿透层层屋檐落于他指尖，将细腻的皮肤衬得愈发瓷白。身后伸出一双手将他重新揽入怀中，程眠偏头看去，望进一双深邃又含笑的眼眸中。
“挺冷的，小心感冒。”
“还好啊。”他拉长声音，从一旁拿出手机，冲江轻斐挥了挥，含情眼弯起月牙，笑着问：“我们拍个照好不好？”
……
程眠发了一条微博。
只有一张简单的照片。
明媚的晨光里，带着昨夜残留的雨珠，一双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相扣交织在一起。
日光落在戒指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清风拂过指尖，吹走了掉落的花瓣，落于泥壤之中，被掩埋被分解又生长。
江轻斐低头在程眠的眉心落下一个轻吻，低声道：“我爱你。”
未来长远又陌生，庆幸始终都有他陪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