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利标准的英国腔清晰传进耳朵,梁岁不慌不忙脱下外套重新背起陶帷初,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刀, 狠狠刺进树干,然后借力爬上了树。
没有人来阻挡,树木基本靠野蛮生长。枝干又粗又宽,稳固坚韧。正值春夏交接,树荫繁茂极了,可以轻松遮挡二人的身形。
梁岁几乎没怎么攀爬就找到了能承受两人重量的枝干,他随手把外套垫了上去,才小心翼翼将陶帷初放下,自己则大刺刺坐在一边。
等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整条手臂都已经完全脱力了,两条腿争先恐后打着颤。
长呼出一口气,梁岁悄悄抬手按了按大腿缓解酸痛。还没按几下,掌心忽然被另一个人握住了。
陶帷初的脸藏在树叶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把梁岁的手掰开,自己往前蹭了蹭,随后很轻的按了上去。
梁岁一下愣住了,从自己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陶掌柜头顶的发璇儿,可大腿上传来的触感真实又舒服。
那个曾经拒人于千里之外且高高在上的陶帷初,眼下正心甘情愿给自己按腿。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身旁人忽然开口,“其实我并不知道陶家墓地的位置,这一路上我都是猜的。”
梁岁静了一瞬才接话,“我知道。”
陶帷初停下动作抬眼看他,“你明明知道,还肯什么都不问,闷头陪我进山?”
梁岁伸手捏住这人的下巴,迫使两人的距离拉近,默然良久后才淡淡地开口,“我唯一好奇的是,如果在城门口我没有找到你,你独自出城来这儿,准备怎么前往墓那地方?爬过去么?”
陶掌柜垂下头,声音发闷,“总有办法的。”
两人还没说完,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喊。是扎克利的声音,他正指挥人分散查看脚印。
“快点!再浪费时间下去我们就把人跟丢了!”
这时有个手下小跑过来说道,“会长,他们应该是下水去另一边了,我在河边发现了水迹!”
这话刚落,就见火把全部涌向了同一个地方,正是梁岁先前故意淋上水的位置。
枝干上的两人顿时屏息凝神仔细倾听,如果能把这帮迎过来诱导过河,那么二人就可以安心寻找岔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