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扎克利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有没有这个老师于他而言都一样。
但这次陶家的事情彻底打醒了扎克利,威尔永远不会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相反,他这位老师还会永远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头顶,指挥他前进后退,还不能反抗。
扎克利感觉自己如同一只栓满铁链的狗,牙齿再尖利也咬不断身上的束缚。
何况看上去,他这位老师、主人似乎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了。
那回去之后呢?威尔会不会把自己直接换掉?或者把自己送回伦敦?毕竟来到这里时,女皇钦点了一队皇家卫队给伯爵,以保证伯爵的安全。
那是任何人都没有的特权。
好在那队卫兵现在并不在这里,扎克利盯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咬了咬牙根。
后面暗潮涌动,丝毫没影响到最前面的二人。
梁岁脚步很稳,完全没有颠到陶帷初。等绕过一个接一个的弯时,终于眼前的石梯到了底。
一座极为简陋的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门板上完全没有任何图案,完完全全就像是孩子在石壁上随意凿出来的框架。更为诡异的是,石门不是紧闭的,而是轻轻敞开了一个小缝儿,有细微的风从里头吹出来。
所有人看着那条黑乎乎的缝隙,齐齐愣住了。仿佛有人故意把门打开,欢迎这群不速之客一样。
扎克利率先冲了过去,火把的光照在石门边缘,把四周照了个通亮,可唯独照不进那道缝隙里去。
黑洞洞的口子像是张开了大嘴,阴恻恻等着众人自己送进来。
威尔看了一眼陶帷初,彬彬有礼道,“陶掌柜,这毕竟是你家的地方,麻烦你先请了。”
梁岁冷哼一声,把人往身后带了带,语气讥讽,“不用装模作样的,威尔先生。陶掌柜腿脚不方便,我先走。”
那道缝隙并不宽敞,充其量只能允许一个成年男子侧身挤进去。
梁岁轻轻把背上的人放下,单手搂住陶帷初的腰,让他不至于把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脚上。自己则是先伸了一只手臂进去,手中攥着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