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陶家先祖漠然注视着这个小偷,最终死在了他心心念念的古文物旁边。
陶帷初轻轻眨了眨眼睫,身上素白的布褂猩红一片。他回身摸了下脚踝,那里缝合好的伤口早已绷断,血管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尖叫着向外蹦,剧痛传遍所有经脉。
但陶掌柜没有漏出一丁点声音,只是有些遗憾地想着,“以后又要让他担心了。”
不远处梁岁一拳头砸在房怀头上,砸的房怀大脑空白了几瞬,本能抬手去挡。可梁岁发了狠,骑在他身上一拳接一拳,拳拳都用尽满身力气。
如雨点似的袭击没几下就把房怀砸的头破血流,他眼皮高高肿起,趴在地上咳了好几口血。
正当他以为会被如此打死之时,身上的拳头忽然停止了。
费劲掀开眼,发现居然是梁岁收了手,缓缓起身。
“你....你就这么点能耐么?”
房怀疼的弓起脊背,浑身颤抖,眼前发虚,还不忘出言嘲讽。
梁岁没有答话,径直走向一旁一动不动的那人。
房怀像条扭曲的虫子,拼尽力气把身体转过来,看见梁岁脱掉外套,把那人扶起,用衣服在他流血不止的腹部死死系紧了。
只是那人眼皮沉沉闭着,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房怀蓦地觉得很好笑,他虚弱地吸了口气,断断续续开了口,“还.....还想救他?哈哈哈....哈哈哈。说、说你蠢还是该说你....你天真?梁岁,就算给你安清帮又、又怎么样?你....你在意的人......一个会死在这儿,一个早就成了个、成了个残疾。你不是自诩最有能耐么?所有,咳咳,所有人都觉得你有能耐,可你....你能护的住谁?你谁、谁也护不住!都得....死,他们都得死!”
梁岁怀里抱着郭永春,能感受到这人鼻息有多微弱,腹部洞穿了个大口子,还拼尽全力替他们开了条生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住大哥这条命。
他小心翼翼用衣服堵住两侧出血口,系紧了一个死死的结后抬头,与相隔几米远外的那人对上视线。
陶帷初端坐在地上,胸口处是一大片血红,手里握着那柄弯刀,脚边是威尔断了气的尸/体。
在幽幽火光中,他朝梁岁粲然一笑,明眸皓齿,苍白的脸在昏黄的光照下瞬间鲜活起来。两片薄唇一张一合,缓缓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