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火化胡韩英的尸体?”郎朗想起来她的那个电话。
“他爸妈都在老家,行动又不方便,那天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帮着处理他的后事,早点下葬,乡下人嘛,思想都比较保守,都觉得入土为安才行,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我实在烦了。”
“最近半年都有什么人找过胡韩英?”
“最早是他妹妹的男朋友过来找他,之后见过面的就是他的编辑了,有一次他忽然问我借钱,我说没有他就再没问过我,我也不知道后来他借了别人那么多钱,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郎朗看着她说道:“他死了你看起来没有多难过。”
刘珍冷哼一声,说道:“他那种人也就在脑子里像个男人,晚上做梦都是喊打喊杀的,白天一声不吭,连个老鼠都不敢打。”
“他最近跟什么人有联系?”
“杂志社的编辑,出事前刚好是截稿日期,他在家里赶稿,我那天出门前听到他跟人打电话,说到稿子什么的,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的编辑。”
“他的编辑?你知道那个编辑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他的事我很少问,有时候问了他也不说。”
“你说他出事那天去了书店,可胡韩英经常去的书店我们查过了,他那天根本就没有去过书店。”
刘珍低头咬着嘴唇,摇摇头说:“可能是他临时不去了吧,因为早上他起得很早,还把很久都没穿过的新衣服拿了出来,我就问他是不是要出去,他说新书要上架了,他去书店看看。”
“截稿日期他穿西装去书店看上架的新书?”
刘珍证词和之前一模一样,看来她对胡韩英说要去书店的话深信不疑了。
“那他妹妹是怎么死的?”郎朗紧接着问道,刘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或者是自责。
“得了白血病以后自杀的,刚开始化疗的几个月家里的钱都快被掏空了,后来医生建议做骨髓移植手术,三家人给她凑钱治病,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一着急就跟胡韩英吵了起来,凑了那么多钱还不够,他还要抵押房子,我不同意,那天也是说了气话,晚上他妹妹就自杀了。”刘珍说着低下了头,脸上的愧疚感表现的更加明显。
“你说了什么?”
“我……”刘珍停顿了一下,“反正早晚得死,就别祸害人了。”
郎朗脸上没什么表情,白瑶皱着眉头,看向刘珍的眼神带了点厌恶。
一个人重病垂危,原本对抗病魔就很需要勇气,结果亲人提前破灭了她延续生命的希望,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喝药自杀的。
与此同时,黄清家里,楚行暮和唐哲的进展简直可以说是毫无进展了,黄清的妻子林芳除了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就是说一些他们家里的情况,这些楚行暮早就了解过了。
林芳在得知黄清自杀后当即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去三分局配合调查,她没怎么哭闹过,外人看来林芳在黄清死后显得很坚强,毕竟除了黄清,家里只有她能撑得起来了,可楚行暮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悲痛情绪,让楚行暮觉得她对黄清的死很是无动于衷。
“你不说,黄清也活不过来,他生意上的事你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跟谁有过节你肯定也知道,你再好好想想黄清有没有仇家,一个前一天还和女儿约好带她去游乐场玩的男人怎么可能第二天就自杀?”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还要问什么。”林芳声音疲惫地说道。
“之前有同志找过你,这我们知道,黄清17号晚上出门前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他就说晚上有个生意要谈,就走了。”林芳说道,这些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警察还是一遍遍的问她。
“黄清的通话记录里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说晚上不回家了,让我第二天早点去接涵涵,他答应了带涵涵去游乐场玩。”涵涵是黄清女儿的小名。
“有没有近期来过你们家的朋友或者客人?”唐哲问道。
林芳想了想,如实告知:“汤毅来过一次,他是黄清公司的财政总监,还有他的秘书小孙。”
“来干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他生意上的事我很少过问,客人来了大多时候都是在书房谈的。”林芳的语气和表情不像是说谎。
于是楚行暮提出要去黄清的书房看看,林芳站了起来带着他和唐哲去了黄清的书房。
林芳推开门,楚行暮在门口观察了一下,书房里很普通,两个书架,两张桌子,一个双人沙发和一个小玻璃茶几。
楚行暮走了进去,唐哲紧随其后。
楚行暮走到书桌前,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堆文件夹,随便翻了翻后,看到几个熟悉的大字,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药瓶上。
“氯吡格雷?”楚行暮拿起了那个小药瓶晃了晃,里面还有药。
唐哲说道:“泰嘉,治心脏病的药。”
楚行暮转头看向林芳,问道:“这药一直放在这里吗?还是黄清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
“一直放在这里的,他出门都会随身带着药,家里一瓶身上一瓶。”林芳回答道。
唐哲看着楚行暮,楚行暮知道他想说什么。
黄清尸体上的遗物里并没有发现治疗心脏病的药。
“黄清有心脏病的事他公司里的人都知道?”
“应该没有,这几年他没犯过心脏病。”
“一次都没有?”
“对,但是他出门时总是带着药,以防万一。”
楚行暮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瓶氯吡格雷上,即便好几年没犯过心脏病,出门依旧坚持带药,说明这人很惜命,这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自杀?那么另一瓶氯吡格雷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