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暮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靠近听了一下房间里的动静。
赵忱忽然站在外面叫了他一声:“老大,我跟老七先回去了,我把经过跟小闻同志说了,你回头去问他吧!”
楚行暮扬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夹,示意他赶紧走,办公室里也没有响动了,正好闻缇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等他,楚行暮往前走了几步把闻缇叫了过来。
“赵忱刚刚怎么跟你说的?”
闻缇站定说:“一字不落。”
“闻大橘在家里也不多活动,最近队里好像进了只老鼠,前天把档案室里的档案顺序打乱了,刚刚我听见李局的屋子里有声儿,明天把闻大橘带过来抓抓老鼠。”
“老鼠偷东西偷到警队来了?”
楚行暮故意敲了敲门,说道:“可惜我没钥匙,不然明天李局回来发现少了什么东西,说不定要拿我开涮。”
闻缇四处看了一下,“汇报结束了?”
“嗯,我把东西放下就回家,钟博士呢?”
“他说要找吴局说几句话。”
“我刚从里面出来,没见到他。”
楚行暮瞥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拉着闻缇出去了,门外渐渐没了动静,钟长新擦了擦头上的汗,把微型监听器放在了生长茂盛的绿萝藤里。
然后他小心的打开门出去,重新锁好了门,走到吴换山的办公室前长舒一口气,闻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句话让钟长新头皮麻了一下。
“我们先回去了,需要送你一程吗?”
钟长新转过身去婉拒说:“不用了,待会儿我叫车。”
做贼心虚大概就是钟长新这种的,他不确定楚行暮有没有发现他进了办公室,但是楚行暮的话就是在警告钟长新不要有什么出格举动,说不定还会连累他。
闻缇回到办公室楚行暮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闻缇问他:“你怎么知道钟长新现在在那边?”
“警察的直觉。”
闻缇对楚行暮的自信嗤之以鼻,“你白天在公司附近?”
“本来要跟尹周去孙小琪家的小区,发现好几天不见的余清闫出去了,顺便跟过去才发现他去了你们公司。”
闻缇说道:“白天我去找我二叔了,我母亲已经去世十六年了。”
楚行暮猛地抬起头看着闻缇,“你知道了?”
闻缇反问他:“听你的语气,好像你早就知道了?”
“我是有这个猜测,拿不准你对你妈妈的态度,一直没有告诉你。”
闻缇在闻颐和面前表现出来的是对母亲去世他被抛弃的淡漠,但在楚行暮面前他就不想再伪装了,他单方面恨他被抛弃,也恨傅黎和闻崇和。
“我妈妈叫商岚,是个小提琴家,我没有见过她,但我知道她一定很爱我。”楚行暮一把抱住闻缇,轻轻抚着他的背。
闻缇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他好不容易卸下了那些沉重的过去,恨他被母亲抛弃,可事实是他母亲连等他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我二叔说她是被傅黎杀害的,闻崇和替她善后隐瞒,我母亲的尸体是我二叔从他那里抢过来的,比起这些闻向秦所做的根本算不了什么,我相信他是真的要跟我和解。”
有没有血缘关系根本不重要,相反,那些比暴力更根深蒂固的伤害恰恰是来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和家庭,这就是闻缇不屑于拿闻向秦的身世做文章的理由,拿到亲子鉴定的时候他是羡慕闻向秦的,所以才问秦晚有没有写错名字。
楚行暮觉得他应该说几句能让闻缇安心地话,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没有资格对闻缇的家庭指手画脚,义愤填膺地去批判他父亲犯下的恶行和他对商岚母子造成的伤害。
同时楚行暮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闻缇会在十二岁的时候,在闻崇和逼他剪头发的时候宁可自己把头发点燃也不愿意向闻崇和妥协,那不是所谓的心理疾病和精神病症,只是闻缇用最能震慑他父亲的方式去捍卫属于他的东西。
楚行暮把脸贴在闻缇的头发上,抱紧了闻缇,他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应付之语,一个亲吻一个拥抱就胜过所有。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午十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