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犹在耳
云陌月一惊，往前一步，认出这是弟弟云陌昭的御前侍卫长陈离。
“公主，太后娘娘病重，特遣我等前来接您。”
她心下一紧，着急问：“母后现在如何？”
“太医说，恐难以撑过这个冬天了。”陈离面色沉重。
听到这话，云陌月不禁后退一步。
愧疚和担忧牢牢攥住她的心。
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母后身边，伴她左右。
可是……
她的手紧紧抓着牢门。
云陌月沉默着，声音如丝：“我现在不能走。”
如果她走了，姜国和突厥就再也没一丝止战的可能了。
她垂眸深思，死死咬住嘴唇：“你先走，将突厥事变之事带回姜国！”
陈离只得听令离开。
云陌月靠着牢门，看着天际月光如水。
她朝着那轮明月，重重的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行了姜国大礼之后，云陌月轻声喃喃：“母后，是女儿不孝。”
在牢里待了近半月。
那夜夜响起的鹰笛笛声，突然有一天不再有了。
云陌月心中猝然不安。
第二日，牢中就来了不速之客。
阿史那丽踏进牢门，面上得意。
云陌月皱着眉不说话。
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阿史那丽冷笑一声：“你莫不是以为你还是我弟弟的心尖宝吧？”
云陌月垂在衣袖的手一紧，抬眼问：“你什么意思？”
阿史那丽闻言更加得意。
她放声大笑：“阿罕昨日，已经娶了华契的妹妹华敏为王妃了。”
云陌月愣住了。
她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但是昨夜那笛声的无端消失，又让她不由担心他。
阿史那丽见她不信，冷哼一声，一把拉起她：“我今日便带你去看看。”
说完径直拉着云陌月出了牢门。
一路上，彩旗飞扬。
远处的篝火塔已被点燃，火焰漫天。
此情此景，像极了五年前她来突厥和亲的样子。
云陌月一颗心下坠。
来到东集殿。
正见一袭盛装的华敏挽着阿史那罕走出殿门。
殿前众人纷纷下跪，口呼：“可汗，王妃。”
云陌月愣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们。
在这一瞬，她心如锥刺。
痛彻心扉，也就大抵如此罢。
阿史那罕冷着脸，往前走几步就看见了云陌月的身影，也是一愣。
他下意识的挥开华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