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仙帝则是赶忙催促他们三人:“你们随便把一个神君赶下台,这术法就成不了了!”
暮雪和阴绉互相看了一眼,便朝着台上的神君进攻了起来,而暮青则是爬到了封魔台的侧边,企图凿开镶嵌在台中的镇魔锁,替苏幕寒松绑。
苏幕寒听进了林纤尘的警告,不敢乱动,但却是着急,发出唔唔唔的声音,而这声音同样被人误解。
暮雪和暮青同时抬头看向苏幕寒说道:“魔尊大人放心!暮青/暮雪一定将你救出去。”
见暮雪和阴绉在神君做法时捣乱,林纤尘也不得不从仙帝这边脱身去管那二人:“你们二人若再想破坏阵法试试。”
苏幕寒磨牙:他们破坏就破坏了!你想怎么样?你自己没本事保护阵法还怪起他们来了?!林纤尘,你若伤他们一根头发,我绝不会再干站在这里任你处置!
林纤尘对暮雪和阴绉的警告完全起不到作用,他们二人还是尝试着攻击着神君,想要刺穿那罩在他们身上的光罩,想要破坏那一层层笼罩在苏幕寒身上的光圈。
暮雪正专注着施法没有顾及身后来势汹汹的林纤尘,而阴绉看着林纤尘直冲冲的剑惊呼了一声,想要拉走她,但暮雪的手却是和那光罩黏在了一起,根本拉不开,阴绉只好自己挡在了暮雪的身前。
从阴绉发现林纤尘的杀意到倒地,仅仅才是一眨眼的时间,阴绉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意识在逐渐地抽离,慢慢失去知觉。
暮雪看着在她身边倒下的阴绉,瞪大了眼睛,眼泪从眼睛中彪了出来大叫着:“阴绉!!!”
苏幕寒听着暮雪嘶声裂肺的哭喊,心中如擂鼓,却又悲愤地大喊着:林纤尘!你答应过我什么!
只是那吼叫仍是被堵在胸腔之中,无法排遣。
“带他走。不然你是第二个。”林纤尘在暮雪和光罩的交界处划了一道,便分离了开来,他低声命令道。
暮雪立马扑到了阴绉的身边,将他牢牢抱在了怀里,捂着他胸口的鲜血,拼命摇头:“不走!”
林纤尘瞥了一眼正在挣扎的苏幕寒,没有对暮雪下手,反而是重新刺向了仙帝。
仙帝正对着其他的七位神君跃跃欲试,看到林纤尘的剑飞了过来,不怒反笑,他看着林纤尘那张巍然不动的脸,出言反讽:“尊上,很烦吧。那边刚解决完,又要来解决寡人这边。”
“不如,把师弟还给寡人。”仙帝将剑压近了他,又低头看着脚下狂怒的苏幕寒,提醒林纤尘,“你若再杀一人,你看他会做什么?”
林纤尘右脚一提,踹开了仙帝,剑又跟了上来。
暮雪看着满手鲜血的自己,止不住颤抖,沙哑地对着阴绉说着:“谁许你保护我而死的。”
暮雪看向了苏幕寒,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鼻涕,重新站了起来,对着面前的那位神君施法。
林纤尘已经不担心暮雪了,因为他知道暮雪没有本事干扰封印之术,反而是仙帝的法力在那八位神君之上,所以还是得制衡仙帝。
只是林纤尘没有想到,暮青竟是翘掉了镇魔锁的一端,让苏幕寒能在台子上自由活动了起来。
这让他不得不再一次抽身去搞定暮青,而被林纤尘踹了一脚倒地的仙帝到吸了一口冷气,阻止道:“林纤尘!你疯了!你不能杀暮青!”
苏幕寒其实很乖巧,即使是左手得到了解脱,但他也没有做别的事,仍旧是站在封魔台上,只是一个劲地想要跑到暮雪边上推暮雪走。
但当听到仙帝的那句话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他一面用脚钏定位暮青的位置,一面朝暮青的地方扑去。
以暮青的速度避不开林纤尘的剑,但是以苏幕寒的速度可以用身体挡住林纤尘的剑。
噗,剑入肉骨。
细碎的光点从苏幕寒的胸膛飘出,一部分钻进了林纤尘的眼睛里,还有极少数的钻进了苏幕寒的耳里。
五年前与他相处的一幕一幕如走马灯般闪进了林纤尘的大脑,在这一刹那全部灌入了他的记忆之中,让林纤尘心口震荡。
以及他自己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先生是比纤尘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人,即使没了情根,也要记得保护他。”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以及被他刺穿了胸膛的苏幕寒,看着苏幕寒正欲倒地的身体,做出了条件反射般的反应。
他抱住苏幕寒,擦去他嘴上的那抹鲜红,却不知道恢复记忆后第一句和他说些什么。
“我记起来了。”林纤尘的双手一僵,半张着嘴,看着与他同时说出这句话的苏幕寒。
苏幕寒释然地笑了笑,鲜血从嘴边慢慢滑落:“原来如此。”
苏幕寒终于在弄清楚了为何当初老君会拉着他的手哭着对他说,他伤得很严重,他当初只道是镇魔锁的伤,但实则是林纤尘的水淙剑所伤,就在他穿越的后山之中,而当时他与林纤尘的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是林纤尘在确认他是否是真的死了罢了。
也好,生也是他,死也是他,这一生纠缠的都是他,也算是善终了。
“但是没关系,都快死了,还能怎么办呢?”苏幕寒的生命体征在飞速地流逝,他找了他前世死时的感觉,他摸索着想要抚上林纤尘的脸,愧疚地对他说,“抱歉,最后还是让你记起了我。”
“但你说我是魔尊,杀不死。如今看来也是骗我的。”苏幕寒没有摸到他的脸,只好放弃,去拉扶在他腰间的手,将其拉至自己源源不断流血的胸口,说道,“我骗你一回,你骗我一回,我们二人算是扯平了。”
“林纤尘。”苏幕寒低声笑了笑,松开了握住他的手,“记得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