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电视剧里这妥妥就是渣男的剧本啊,和前任纠缠不清,脚踏两条船还骗婚什么的……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头上,柏学丞已经骂过去了:这样的人你还想着?还动摇?活该你受罪,贱不贱啊?
但这事放在自己头上,就有点情绪复杂了。柏学丞甚至不敢说,当他意识到对方居然追来酒店,就为看看他是不是安全时,这心情甚至是有点窃喜的。
哎呀,这叫什么事啊?
柏学丞推开工作室的门,把行李往门后一放。
他坐在办公桌上看着远处的星星灯火,点了根烟:“这事吧,就算你看不起我,我也认了。我都有点看不起我自己。”
蒋梵笑了笑:“没那么严重,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谁也没资格干涉别人的决定。作为朋友,我也只能给你提个醒,别太纵容自己的心了,心这东西,不给它多加一点束缚和约束,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别后悔就行。”
柏学丞眯起眼呼出口烟气,觉得蒋梵这人还真是挺懂。
他抖了抖烟灰,不经意似地说:“哎,我这儿有个关于你的八卦……”
蒋梵嗨了一声:“是说我跟游戏公会里的会长吧?”
柏学丞哟了一嗓子:“你知道啊?那到底是不是?”
“是吧,也不是。”蒋梵想了想,“不太好说。”
柏学丞一下乐了:“你还不太好说?哎我说你啊,如果昨天咱们真是在相亲,我又看上你了,那你怎么办?你随便就答应过来了,结果你那头也没扯清楚?这算什么?”
蒋梵连连道:“不是不是,不是啊,你别误会我。我和那家伙吧……”
蒋梵似乎想了半天该怎么形容这关系,最后道:“那家伙是个直的,跟直的没有好下场,你知道吗?”
柏学丞搔了搔脸:“是吗?我以前也算……直的吧?”
蒋梵啧了一声:“你也就算个双,不然你不会这么容易接受的。”
柏学丞还第一次跟人讨论这些事,一下来了兴致,坐在办公桌上晃脚:“到底怎么回事?”
蒋梵似乎也点了根烟,柏学丞听到了打火机咔哒的声音。
蒋梵沉吟了一下才说:“跟他上过一次床,哦不对,两次,就两次,没了。”
柏学丞听得一愣一愣的:“没了?”
“对啊,不了了之。”蒋梵说,“没有确定关系,大概是他好奇吧,可能又后悔了。这种带着猎奇心态的人多了去了。”
柏学丞一时没说话,他突然意识到,除了跟费廉,自己其实从来没跟这个圈子的人接触过。他并不知道这个圈子的人都是怎么活着的,又都怎么想,怎么看待他人,又怎么被别人看待。
蒋梵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怎么了?你也吓到了?”
“没有,就是……”柏学丞瞳孔里倒映出对面大厦楼顶一闪闪的红光,说,“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
“找个能一直在一起的人……之类的。”
“想过。”蒋梵轻轻说,“没有人不希望遇到对的那个人,但这不容易。尤其在这个圈子,更不容易。多得是被家人逼迫,又或者害怕自己跟别人不同的人,前者也许还有办法,也许有一天家人接受了,也许有一天跟家人断绝了所有关系,但后者会隐藏,会假装,他们自己不承认自己……你如果想要装睡,还能寄希望谁来叫醒你吗?”
柏学丞叹了口气,眯着眼叼着烟不说话。
蒋梵道:“其实不分男女,能遇到愿意一起走下去的人都是幸运。”
柏学丞嗯了一声:“是啊,那只能是幸运。”
但是柏学丞毕竟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决定的事向来是先做了再说。
就像当年他答应费廉的告白,在那之前他从来没跟男人交往过,但他被费廉感动了,他动心了,那他就会不顾一切,根本不会犹豫。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于是他想:如果他愿意再伸手试一次呢?那份幸运会不会再出现一次?
柏学丞挂了电话,捏着手机想了半天,给费廉发去了消息:“见一面聊聊?”
柏学丞想:不要脸的主动一下没有关系,反正昨天费廉也主动过了。哪怕之后想起来会后悔,会觉得丢脸,那又如何?不要留遗憾就好了。
幸运这事儿,说不准的,也许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难道非要等那不知道在哪儿的幸运吗?与其如此,他宁愿先往前一步试试。
就试试而已嘛,失败了,也不会掉块肉的。
柏学丞捏着手机,一边安慰自己,手心里却慢慢出了汗。
片刻后,手机响了,柏学丞吓得“啊!”一声,仿佛自己是捧了个炸弹,手一抖手机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屏幕裂了,手机黑屏了。
柏学丞:“???”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