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廉摸了摸鼻子:“我……”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为难又害羞地蹙起眉,侧脸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十分英俊。柏学丞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眉毛,心里也是一番感叹。
当年他答应了费廉后,当天夜里跟费廉约会回家,被费廉送到宿舍门口——柏学丞当时真的想狂笑,又不是送姑娘回宿舍楼,两人住同一楼层不同宿舍而已,送到门口简直不要更滑稽了。
好在当时周末,男生宿舍楼里没几个人在,费廉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柏学丞邀请他进门他又不愿意,不知道在矜持个什么劲,柏学丞一个没忍住,就搂过他的脖子吻上去了。
于是费廉就疯了,以至于第二日见面,眼下挂着青黑的眼圈,活像是被什么折磨了一夜似的,看着格外瘆人。
为这事,柏学丞笑话了他半个学期。
还有两人第一次上床……
费廉赶紧打住了自己的回忆,这种时候可不能再继续多想了,否则哪里控制得住?
柏学丞拉着费廉的手,费廉怕他嫌无聊,便聊起了工作上的趣事,两人慢条斯理地消灭了一口袋的零食和饮料,听夜间电台放起了“成人栏目”,大多是一个专家接听电话,被咨询一些床笫之间的事情,听着格外尴尬。
柏学丞和费廉边听边乐,笑了半天,直到时间指向了十一点,才由费廉开车回去了。
到了柏学丞工作室楼下,柏学丞已经睡过去了,费廉不舍得叫他,又觉得自己藏着什么宝贝似的,静悄悄地盯了人半响,然后凑过去在对方脸侧和额头上吻了吻。
柏学丞一下醒了,怕痒地缩了一下脖子,还没睁眼先笑着回吻过去,随后伸了个懒腰。
“到了?”
“嗯,晚安。”
“晚安。”柏学丞看着他笑,“明天还加班吗?”
“这周都要加班。”费廉为难道,“怎么了?有想去的地方?”
柏学丞摆手:“没事,你忙你的,等你空了我们去看电影?”
“好。”费廉点头。
柏学丞也确实变了一些,还是那样活泼热情,还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但多了一些耐心和包容。他又捏了捏费廉的手,低声说:“怎么办,还没走就开始想你了。”
费廉听得心头滚烫,只觉得这六年的寂寞和孤冷都被柏学丞给赶走了,他很不想放柏学丞离开,想跟他一起在深冬拥在一个被窝里,互相手-脚-交缠,紧贴彼此,想起来就说一些小情话,想不起来就一言不发。
那该多好?
费廉喉咙动了动,“一起住”这种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又被他拼劲全力地压了回去,声音沙哑地道:“我也是。”
柏学丞看了看费廉的脸色,最后跟他说了晚安便下了车,直到柏学丞的身影进了小区门看不到了,费廉才艰难地吐出口气来。
为了憋住这股冲动,心脏甚至都微微抽搐着疼了起来,他泄力一般瘫倒在椅子里,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自己大概是疯魔了。否则为什么柏学丞一离开,他就觉得自己生不如死了一般?
缓了好几分钟,费廉才找回了自己的状态,驱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