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许没有搭理我,只是把字条给另两位副将看了看,然后往桌子上一放,「字条是什么意思。」
我打发了帐内其他几个士兵,将两个副将和凌嘉许聚在了一起,低声道:「江城画的东西我以前看过,画的是老鼠偷粮。」
「他想说的应该是,军中生老鼠了。」
我拿了一张地图,展开摊在桌子上,「我看过了,江城三年来每次都可以打蛮夷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每次布置的运粮路线也不会被堵到。他是个谨慎的人,同一条行军路线不会连续用两次。更何况这次走的是下治关,他之前从未采用过的路线,蛮夷是如何一次猜到他走的哪里,带了多少兵力,在哪埋伏最合适?」
凌嘉许的眉头紧拧着,表情严肃许多,另两个副将的脸色也逐渐苍白。
李副将嗫嚅着发问:「可……军中这么多人,怎么知道……」
「江城这次被压得很死,说明对方知道得很细。」我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有些口渴地咋了咋舌,「左右不过是主军帐平时的那些人。」
「我刚刚把帐内的人都打发了,你们几个都是江城绝对信任的,所以我只把怎么救他告诉你们。」我一边扶着桌子,一边轻手轻脚拿过笔纸,盯着他们一字一句道,「话我只说一遍,听仔细了,不要被干扰。」
三人听出我话有所指,齐齐凑过来看着我下笔。
「江城被困的地方,旁边有两条路可以过去,一条有些不好走但很隐蔽的窄道,和一条宽敞些的土路。我们可以分一小部分人去走窄道,支援的主军扮成商队走土路,蛮夷一定觉得我们会走小路,会分大半注意力在小路上,只要我们走土路的队伍及时突围,就可以和江城会合,把他们救出来。」
我嘴上尽量说得很慢,为自己下笔争取时间。
「挑拣精兵做主力走小路,一波在路上走,另一波着从林间顺着路走。走出两三里时会有一条小溪,转向顺着溪流方向可以走到苍鹿关,从苍鹿关可以绕到江城被困的后方。走土路的为饵的小队扮成商队,为他们争取时间。」
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
「两队都不要挑平时在营帐附近的侍卫。」
凌嘉许深深看了我一眼,在我说完后又问我,「若做饵的小队中了埋伏怎么办?」
我盈盈一笑回道:「挑些平时表现不好的,直接做弃子用就罢。」
我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同时也写下,「挑最善御马的一批人,配上最能跑的马,中了埋伏掉头就跑,能跑多快跑多快。我们再派营中闲下的将士去接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