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君子,自然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就半掩着身子,不算光明正大又不算畏手畏脚地立在树后。
「陛下生辰时,我便晓得江公子难处。」我听得第一句话便是这。
提生辰日,是想江辄记得她那日维护之情?我还帮他罚人了呢。
江辄微微侧开身子,「六皇子妃言重。」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漂亮?还是以为江辄见色眼开?还是以为江辄娶我委屈?
我心中郁闷三连。
「殿下还不出来?」江辄声音传来。
我脸一热,不是,我怕什么?
我颇有底气地走过去,看着二人,江辄倒是笑意融融,袁屏就是脸色有些白。
「弟妹好会生事。」我低头瞥她一眼,人长得小巧,心思倒不小,上了倪子兴的船,又想卖江辄的好。
「皇姐误会了,只是我刚刚差点儿摔了跟头,幸得驸马相救,这才随意攀谈两句。」袁屏美目莹莹,刚刚还江公子,现在就驸马,我倒是知道原主为什么抽她了,但我是个有格调的人,我只会训自己人。
我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江辄,眼里写满了「为何扶她」?
江辄自然读懂了,微微一笑,平素虽然君子做派,今个儿倒是难得下了旁人面子,「倒也不必相谢,六皇子妃自己撞上来又自己站直,与明玉没什么干系,君子不挟恩于人。」
我憋着笑,江辄真的挺君子的。
袁屏脸红耳热,说了声去迎客就跑。
我倒也懒得为难,和江辄慢慢晃进去。
江辄却温声和我说了一件我不得不正视的事实,「六皇子妃行事如此大胆,终归是父皇身子骨有恙了。」
我步子停住,若不是父皇身体有恙,袁屏又岂敢如此跳脚,既抓倪子兴这头,又想着抓江辄这头。
我好久没曾入宫,比不得日日上朝的江辄了解父皇,声音有些哽咽,「你在说什么?」
我身子有些颤。
江辄搂着我的腰,微微扶着我,有些温柔,「万事臣在。」
似安抚似蛊惑。
江辄如今已经位极人臣,手眼通天,我不靠他,靠谁呢。
我哪能不信他,我只能信他。
这夜江辄低头吻我时,我微微偏头,「让我早些睡吧,明日想入宫去。」
这人身子一顿,将我搂进怀里,低声说好。
夜色无边,静谧安宁。
我轻声问了一句,「本宫能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