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周见一次面,最近几次,他开始询问了我的家庭,跟着我一起回忆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说实话,记忆确实有些模糊了。
我甚至记不大起来,我爸妈到底长什么样了。太久没见了,一下根本想不起来,得慢慢一点点的拼凑,才能大致拼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脸来。
“这一周感觉怎么样?”汪主任笑眯眯地看着我。
“嗯,最近还不错。”最近基本没有什么糟心的事,林壑回来了,林城阳也越来越融入这个新的世界了。
“是吗?我怎么看你有点儿忧郁的感觉?”
我抬头看着他,“您再仔细看看,哪有儿忧郁啊。”我咧开嘴,笑了笑。
汪主任轻轻地摇摇头,笑着说:“别笑了,笑起来可比哭还难看。”
我嘴角有些滞住了。
“大龙,我们已经咨询有一段时间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们最近似乎有一些停滞,好像没什么突破?”
“突破?”咱也不是爆破队的,还突破个啥啊。“汪主任,您这意思是?”
“我看过之前小姜写的病历,结合这段时间你我的接触来看,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考虑在现在已有的治疗方式里尝试一些其他的方式,比如:催眠。你觉得如何?”
“催眠?”我愣住了。
“你不用紧张,催眠只是为了更好的帮你组建过去的记忆,也可以让你更好的去放松。”
汪主任真挚地看着我,“我希望你能尝试一下。”
“我考虑考虑吧。”我没有一口拒绝,决定回去再想想。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有人匆匆忙忙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下意识让开了半个身体,他的脸从我的眼前略过。
我愣了一下,立刻转身望着那人的背影。
我似乎看到了万岁。
虽然不是红发,但是他的脸庞和万岁一模一样。
我有些恍惚地望着那人的背影。
“大龙。”有人在叫我。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辆白色帕萨特停在我的面前,车窗里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看着他。
“大龙。”他对着我慢慢弯起嘴角,“我们回家吧。”
我恍惚地用手捂住双眼,觉得头有点儿晕。
我听到他开车门的声音,然后快步走到我的身边。
“大龙?”他温柔地拉住我的胳膊,“怎么了?”
淡淡的茉莉甜香飘了过来,我闭着眼睛紧紧地用手抱住他的脖子,他迟疑了一下,用双手抱住我。
我的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别怕,我在这,有我在。”他的声音沉稳而安定。让我紧绷而颤抖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张逸斐,而是林城阳。
他低头看着我,“好一点了吗?”
我点点头,“回去吧。”
我都听得出自己嗓音里的抖动,更别提林城阳了。
不过回家之后,他一字不提,为我拿了热毛巾擦脸。“晚上吃火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