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他们三个几乎已经熬了一整个通宵,说不累是假的。
贺嘉时看着秦言的脸,忍不住啄了一口,在秦言把他推开前,说,“见了你就不累了。”
张志喘了口粗气,骂道,“你不累你来开车啊。”
贺嘉时耸耸肩,“我没驾照开什么开,车被扣了小心阿扁弄死咱俩。”
秦言在来J市之前,就收拾好了他俩的行李,此番他们不回N市了,而是准别直接向南,一路开到隔壁省,等到明天,再乘高铁去上海。
天蒙蒙亮的时候,轿车终于驶向X城高铁站。开了一夜的车,张志早就困倦不堪,一把贺嘉时跟秦言从车里放下,就嚷嚷着要去宾馆睡一觉。
秦言与贺嘉时认真地向他道谢,然后他们拥抱,分别。
X城是个小城市,经过的火车不多,他们虽一早就到了火车站,可离最早一班车发车还有好几个小时。
于是他俩相互靠在一起,合上眼休息。
可秦言心里却总是不踏实,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就会坐直身子四处看几眼,生怕贺家人会突然冒出来,将贺嘉时带走。
贺嘉时知道他不放心,拍拍他的后背说,“别怕,他们顶多去你家里找,根本不知道咱们会来这里。”
秦言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固执地着,说,“你睡吧,我从这里看着。”
贺嘉时知道他放心不下,便也不再坚持,靠在秦言肩膀上,睡了过去。
几小时后,他们终于坐上了前往上海的列车,列车发动的片刻,两个人心中想的都是:旧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新的日子,终于要开始了。
秦言困过了头,反而睡不着了,太阳穴里针扎似的疼着。他甩了甩脑袋,拿出手机来,一会儿看看链家,一会儿又看看酒店。
比起上海的物价,秦言手里的那点儿钱显得太过卑微无用。
能够短租的房子本就不多,一室户就更少了,又要兼顾价格,所以可选范围本来就小。不过好在他俩对住房没什么要求,如今又刚离开家乡,对租房一头抓瞎什么都不懂,所以也没提前看房,当即就把房子定下了。
抵达虹桥后,他们在地铁上挤了整整两个小时,经历了换乘再换乘,又拖着两个箱子走了十几分钟。
看着周边矮小破旧的房子,贺嘉时愣住了,问,“这里是上海?咱没下错地方吧?”
秦言也怔了几秒,然后故作淡定地说了句没错,就继续跟着导航七拐八拐,最后指了指面前一栋墙皮都快掉光了的老楼,说,“喏,就这儿,六楼,顶层。”
老房子自然是没有电梯的。贺嘉时低头看看手里的大箱子,又看看秦言手里的,他深吸一口气,问,“你确定,是这栋楼没错吧?”
秦言点点头,“我确定,就这儿,607。”
贺嘉时重重地点点头,扛起箱子,“成,我搬。”
秦言正要把自己手里的箱子搬起来呢,贺嘉时就连忙把他呵止,“你把箱子放下,站这里歇会儿吧,一会儿我再来搬。”
于是秦言便给中介打电话,让中介快些过来送钥匙。
贺嘉时很快将箱子运到了607门口,而后又将秦言这个搬上去。
等到两个箱子终于都搬到了家门口,贺嘉时累得往地上一坐,催促道,“快,快催催中介,怎么还没来啊。”
他俩坐在门口等了足有两个小时,直到天快黑了,中介才姗姗来迟。
进门后,他们铺好床,连衣服都没力气脱了,就直挺挺地倒下。
房子又小又破,潮湿晦暗,可他们一抱在一起,心里就觉得无比踏实。
就这样,他俩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多,醒来后,都没力气爬起来吃饭了,于是便在床上,窝着说了会儿闲话。
秦言换上睡衣,正要把脏衣服扔水盆里呢,突然掏出两张火车票来,G2729号列车,正是他们从X城坐到上海来的。
他不想把这两张车票丢掉,于是多看了几眼,随手放进钱包里,却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什么似的,将钱包里原有的两张车票抽出来,而那两张车票上,同样印着“G2729”。
他连忙推了贺嘉时一把,将四张车票排在贺嘉时面前,“嘉时,你看!”
贺嘉时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这是两年多以前的那个除夕夜,秦言与父亲决裂后,自己带着他回N市时的火车票。
当初秦言也是像现在这样,特地将车票收好,说要留作纪念。
“没想到……竟然来上海坐得还是这辆车。”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贺嘉时把秦言搂进怀里,小声说。
作者有话说:
新地图来了!
G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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