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饮溪往后看去,那花环没有了,身边鼓掌的人没有了,大红地毯也没有了。
他牵着的,只是一个空手套,白色的婚纱掉落一地,边缘焦黑发黄。
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气氛被阴冷代替,巨大的十字架耸立在他身后,耶稣被钉在上头,鲜血漫溢。
他还是一个人。
陆饮溪猛得站了起来,伸手却无法触碰到那个蹲下来抱着脑袋,崩溃尖叫的,小小的自己。
“啊!”
他浑身一颤,睁开了眼,意识到自己正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师尊,”宁温纶的声音很细,那称呼和其他人不同,总带着点婉转在里面,“你终于醒了。”
陆饮溪只觉得很渴,还没开口,宁温纶便送来了水,一口温润的水下肚,他才开口:“怎……怎么回事?”
“你昨晚一直在做梦,大概是被魇住了,怎么叫也不醒。”
“啊,陆道长你醒啦!”窗口处传来小娘子的声音,帘子被掀开,日光撒了进来,给房间带来了点活气,“已经日上三竿了,宁神医说你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我本来也想去陪你睡的,但是习舟不让!”
小娘子气鼓鼓地鼓着小脸,被习舟抱下了窗台。
陆饮溪松了口气,原本看见宁温纶在他床上时,他还吓了一跳,但小娘子的出现多少打消了他的疑虑。
再怎么说,花花儿也是个女装大佬嘛,他都在花街里头混了,和人睡一张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么想着,陆饮溪又去看了眼宁温纶的屁股。
属性相撞,姐妹同寝,无所谓无所谓。
抱着这样的心态,陆饮溪越发肆无忌惮地环上了宁温纶的腰,把脑袋放在对方颈窝上:“花花儿,我做噩梦了哇——”
宁温纶把他脸上的小表情全捕捉在了眼中,轻笑着拍着他的后背:“你刚恢复肉身,神魂不稳,会做噩梦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才让你多多休息。”
陆饮溪闻着宁温纶身上那股好闻的药香味:“我在这荒山里都快呆得长蘑菇了。”
宁温纶浑身一怔,推开了他,抿唇叹了口气,苦笑道:“师尊知道我灵根全废……无法像肖默或是景弘深那般保护你。”
陆饮溪忙拉住他的手:“你不要自责,你比他们可强多了,若是换做他俩,我可能连在这儿长蘑菇的机会都没有呢!”
宁温纶还是低着头不语,陆饮溪继续宽慰他:“好啦,在你说我可以出去之前,我一步都不会踏出荒山的,好吗?”
“嗯。”宁温纶松开陆饮溪的手,爬了起来,“若是我有能力保护师尊,便更好了。”
“花花儿……”
陆饮溪心里难受得要死,自责自己只想着玩,完全没体谅过宁温纶的心情。
外头陈璞瑜盯得那么紧,和那怪物比起来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不就是送死吗?
宁温纶走出了房间,却也没走远,仍旧站在屋外观察着屋内的情形。
原本陆饮溪起床后会偷摸着运气,有机会还会练一练木剑,今天他心神不稳,什么事都没干成,最后坐在床头干发呆,摸着自己留在那儿香囊发呆。
他勾了勾唇角,便走开了。
噬心草,有异香,如其名,有噬人心魄的作用,在陆饮溪身上已经有了初期的成效。
那傻不愣登的小娘子是他放进来的,为的就是让陆饮溪能继续卸下心防。
宁温纶往药房走去,路上却碰到了那个怪里怪气的和尚。
和尚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两个字,他没理。
“孽缘。”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没人气的一天,大哭
小陆什么时候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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