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溪叹了口气。
他对熊月升的感情不是纯粹的,一半出自于他那个离奇又大胆的猜想,一半出于自己对旁人习惯性的依赖。
他像是寄生虫一样,无法离开别人的庇护。
但危机感迫使他开始为自己谋划起来。
满月前几日同他说过,位面的走势预测,毁灭的因素和陈璞瑜有关。
他有八成的把握,陈璞瑜并不会对他怎样,但不保证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优势在于,他可以预知到一点未来的局势,并且,陈璞瑜大概率不知道,他保留的那具属于他的尸体里面,还存放着另外一个人。
他要做的,大概就是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在后,坐收渔翁之利。
问题是他要怎么坐收呢?
原来的那个“陆饮溪”,要怎样才会帮助他呢?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让陈璞瑜死了,因为他死了,那个人的灵魂可能就残缺了。
陆饮溪郁闷地挠着头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根本搞不来这些弯弯绕绕,若是……若是景弘深他在,或是肖默在,都会比他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或许宁温纶知道一些“陆饮溪”的往事,能给他一些帮助。
可惜人被他给药傻了,现在在柴房里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会不会傻到抓老鼠吃啊?
陆饮溪又开始无端地担心起来,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平静下来。
外头这会儿却突然开始骚动起来,他原本不想理会,谁知吵闹声却越来越近了。
“少主小心!啊——”
女孩子的尖叫声格外刺耳,陆饮溪意识到不对,迅速爬了起来,刚要走到门口,却被人挡住了:“你别出来!”
熊月升粗声粗气地道,却有一声清脆的声音比他要响亮:“师尊,师尊,是我!”
陆饮溪砸门:“熊月升,你闪开!”
熊月升倔得要命,过了好一会儿,惊动了大夫人,这才有人放他出来。
他前脚刚出门,就傻了眼,熊月升身上插着两个毒镖,紫黑的伤口可以看出来毒已经开始蔓延了。
“怎么回事?”
大夫人厉声问道,熊月升将他护于身后,陆饮溪却轻而易举地摆脱了他的桎梏,拖着身着飒爽女装的宁温纶跪了下来。
宁温纶也一改刚才的戾气,温顺地依着他。
“回大夫人,此人……此人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唯有他一个女徒弟,是从路边捡回来的,我们俩自小以姐妹相称,可那年我爹死于仙魔大战,就死在我家姐姐面前,死状凄惨,姐姐她当场就疯了,至今还将和我爹样貌相似的我认成自己的师尊,这次是我意外搞大了肚子,便和月升两人投靠于此……”陆饮溪编故事编得声泪俱下,旁边在听的姑娘都开始抹眼泪了,“但我和月升的感情是真,我们姐妹之情也是真,还求大夫人原谅,月升身上的伤,我会叫我姐姐交出解药的。”
大夫人抱着自己的好大儿,也没心思想别的,急不可耐:“我不管别的,快让他交出解药!”
宁温纶这才取出了药包,却不递给大夫人,而是给了陆饮溪,脸上一副邀功的小表情。
陆饮溪来不及多说,给熊月升上了药,大夫人不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儿子阻拦,将人带走了。
院子里一瞬间又清净了起来,陆饮溪打着想和姐姐交流的名头,又将人遣散了去。
入夜。
宁温纶替陆饮溪换了药,又将房内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床上用品也都换成了陆饮溪习惯的样子,只是最后说什么都不肯去一旁的侧殿睡,偏要挤到他被窝里来。
陆饮溪也随着他闹,两人早早地熄了烛火,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宁温纶一点儿都不安分,不仅要动手动脚,还要爬起来听他的肚子,在黑夜里发出嘿嘿的傻笑。
陆饮溪半推半就着他,转过去,宁温纶就从背后抱着他。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除了呼吸声,只能听见外面的虫鸣。
“花花儿,叫叫我。”
“师尊。”
“嗯。”
“师尊。”
“嗯。”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嗯。”
陆饮溪枕着对方的手,眼皮渐渐合起来。
而男人沉默地蹲在窗台之下,脚下的青石板都被他踏出了痕迹来。
作者有话说:
高级ntr,小陆,一个注定成为海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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