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阮阮头都没抬,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砸一会儿累了就走了。」
「那些人经常来骚扰你?」季璴凑近,「你算什么呢。」
「唔……一年一两次吧,」阮阮算完了,「在算这次得花多少钱重新买桌子。」
他摸摸下巴,忽地挑眉咧嘴笑了笑:「爷帮你。」
他拿起基本不离身的长条布包,从里面抽出一把长剑。
一盏茶的工夫又回来了,布包把剑一裹,扔给阮阮两块银锭,满脸都写着「求表扬」:「够吗?不够我再打一顿,再让他们给点儿。」
阮阮被他逗得直乐,敷衍道:「嗯——真棒?」她把银锭又推给他,「你拿去集里买点吃的,」顿了顿,她又道,「再买身衣服。」
阮阮迎着他略带疑惑的目光诚实道:「你都臭了。」
风里来雨里去从来不把脸皮当回事的季璴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脸红脖子粗地飘走了。
然后泄愤一般买了一大堆东西,以及四五套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衣服——远超过两块银锭的购买力。
阮阮竟也没问,只提过食材转身去了厨房。
季璴搓着下巴坐在后院的藤木躺椅上,看阮阮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地忙碌,然后被她叉腰吼过去当伙夫,火光跳跃,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之间,衬得五官轮廓越发立体深邃。饭菜的香味渐起,诱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看着阮阮,突然就生出一种微妙的安定感来。
第二天天没亮,阮阮就起了。季璴被她开门的声音闹醒,迷糊道:「这么早?」
「今天茶铺不开门,我出去会儿,你自己决定去哪儿溜达吧。」
「去哪?」他打着呵欠坐起来,「我跟你一起。」谁知道那群智障会不会又来。
阮阮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今天清明。」
季璴愣了下,正准备打个哈哈倒下继续睡,阮阮又道:「你要想来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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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每一个清明都伴着绵绵的雨。
季璴替阮阮撑着伞,看她拔干净坟上新长的野草,拭净青松石的墓碑,再将盒子里的饭食拿出来摆好,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直起身来,注视着小楷刻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