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立在枪头:“黄粱梦再长,也是要醒的。”
至于裴逸,那人只是想着保住她就已经费劲了心思,哪里会有那些功夫再去思考更多。
微仙尊叹息一声:“你要知道,醒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清烦躁:“这就是清凉殿的立场吗?”
微生止不吭声了,似乎在好好思忖。
阮清便御枪凌空,静静守着雾中人。
半晌,他回到:“不,这是天道的立场。”
阮清忍不住冷笑出声,她觉得这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天道怕了?”
那人被这个词激怒,冷了声音:“何为怕。魔障阻断了法则之力,有碍世间平衡,人人除之而后快。如今天道仁慈,留了一线生机给你,竟还不知悔改……”
阮清再听不下去这自诩正义的发言,几只黑鸦交错没入云雾之中,冲着微生止命门夺去。
微生止在她抬手召黑鸦时,已经退了数丈。
他指尖微动,紫竹横笛依云傍日,不过三四声,浩然之风便翻搅着云雾塑出一只凤凰来。
凤凰飞舞,百鸟来朝。
没入云雾中的几只黑鸦便尽数被吞没消散。
“现在的你,不是天道的对手。”
微生止平静地陈述完,笛声变调,成了一段诡异而满含杀机的动荡之音。
于是,有凤直上青天长鸣,威震八方。
那威势似上位者的审视,直逼阮清时,万鸦齐出,将长.枪上的人包裹起来。
阮清处在一重又一重的保护之中,听鸦声寒天,倒了一波又涌上新的一波,无畏对峙。
她蓦地自嘲一笑,头痛欲裂,脑中闪过错乱的无数片段。
……
那些残影断念里,有乱战不休,她携枪高座枯骨,万魔跪拜;
有火树银花不夜天,高高花楼之上,她擦枪笑睨,周身男女老少畅意谈笑风生;
有魔军压境浮天水送,渔一舟自献地魂燃香,立下生死誓言,甚至为此不惜提起她昔年欠下的一点旧情;
还有的,是她一看到便觉得刺目,不愿再回想的场面。
她终于想起许多事情的因果缘由。
那时候,人间传言,魔神屠一城,灭鲛族,大败鬼王,压兵浮天水送之下,是为了邪术大成,跳出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