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声马鸣,阿甲背着阿丙同祝怜一起返程。三人像来时那般绝尘而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如此紧赶慢赶,回到祝府已是深夜凌晨。
门前灯火通明,禁卫军仍然死守未撤。祝怜在临走前特地安排了春苗在暗道接应,三人便畅通无阻地从护城河附近的密室直接来到了书房。
还未有喘息之机,她便又寻来宋昀,让他给二位少年察看伤势。所幸年轻人身体强壮,阿甲和阿丙只是受了外伤,休养一番便无大碍。
“倒是你。”房间烛火摇曳,宋昀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多了几分清冷:“你身上的箭伤至少四处,处处伤可及骨,可是曾将生死置之度外?”
祝怜立刻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敢不敢!”
他抿了抿唇,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阴郁,这是他心情欠佳的表现。
宋昀的脾气出人意外得执拗。若是在平常,祝怜顺毛哄哄就行,可这次情况严肃,她亦是身心俱疲,再加上阿甲和阿丙也在房内休息养伤,便拉着宋昀的衣袖起来,寻个清静地方。
而祝怜口中的清静地方便是摘星阁。
她清退了所有的下人,关上大门,走到床边缓缓解开自己的外衫。
宋昀皱起眉头:“你这是……”
“给你检查伤势。”
祝怜好整以暇地将衣衫扔到地上,露出大片白净的肌肤:“你是府内医术最为精湛之人,我这箭伤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严重,宋大人可得瞧仔细了。”
身为女子如此落落大方,宋昀也没有耽搁,从药匣中拿出一把小剪刀,开始清理伤口处的遮挡布料。
正如他先前的判断,祝怜身上的箭伤十分严重,其中背上的一处尤其触目惊心。
那处伤口凶险异常,若是再偏离几寸就要伤到心脉,后果不堪设想。而手臂上的擦伤也不容小觑,剪开袖子之后便是一片血肉模糊,看着都让人浑身发毛。
这位娇生惯养的千金是如何一路忍耐到此,他一时无法想象。
但是祝怜就是这般女子,她虽看起来弱不经风,却能吃得苦头,好似心底有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支撑着她将所有的阻碍统统烧成灰烬。
他静静地看了眼少女皮肉狰狞的后背,突然凑上去,光洁处落下轻轻一吻。
“别……”祝怜微微一颤,“污血……很脏。”
宋昀摇了摇头,轻声开口:“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