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是阴阳怪气,却又叫外人挑不出毛病。
顾钰忽然一笑,意味深长道:“将军敢一个人前来,想必是做了精细的地形图,那这一路上可有迷路?”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这位意气风发的神机营提督在野外分不清方向。
明明是挖苦人的话,却让顾钰诠释出一丝关心的意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旧交。
徐辞野笑着摇摇头,摆出一副不跟小心眼的人一般见识的姿态,大度道:“当年不就是差点赢了大都督一局,大都督怎么还记仇,借机挖人短处呢?今儿本将军在此替大都督澄清谣言,当年我俩的比试,因本将军伤了手指而中断,至今未分伯仲,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
顾钰淡淡道:“原来,将军当初是伤了手指,本督一直以为将军是怕输得太难看,主动认输的。”
众人腹诽,这两人的好胜心不是一般的强。
作为家主,显钧伯心里叫苦,笑呵呵站在他们之间,“两位将军都是我大楚的好男儿,比试这种事偶然性太大,一两次的胜负作不得数,改日老夫设局,请两位前来切磋如何?”
两人都不接话,他尴尬地继续道:“天色已晚,咱们别在外面扰民了,还是随老夫进府一叙。”
这一次,顾钰没有拂了他的面子,长腿跨过马鞍,跳下马匹,大步走向府门。与徐辞野擦肩时,只赏了对方凉凉一眼。
徐辞野也不气,懒懒地跟了进去。
随着伯府大门紧闭,深夜归于平静。
雅致熏香的客堂内,只有显钧伯在侃侃而谈。
顾钰手捧盖碗,刮拂茶面,眉宇间渐渐有了不耐之色。对面的徐辞野倒是优哉游哉,与显钧伯品鉴起碗里的茶。
稍许,宁若冰身着一身雪白长裙款款走来,对顾钰裣衽一礼,“大都督。”
声音柔和。
顾钰略一颔首,没有要寒暄的意思。
宁若冰站到父亲身边,安安静静的极守规矩。
知道顾钰此来,一是为了与徐辞野打个照面,二是为了接回公主,显钧伯用商量的语气道:“公主金贵,住在军营实属不妥,不如在寒舍暂时住下,等大都督寻到合适的宅子再将人接走?”
顾钰放下盖碗,“公主以后会住在总兵府。”
显钧伯面露疑惑,“这......”
“您老有何异议?”顾钰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显钧伯垂下眼,“既然大都督已经做好安排,明儿老夫亲自送公主过去。”
两人的交流尽数落在徐辞野的眼里,使他更加琢磨不透显钧伯的立场,这个老头子到底是有心向着顾钰,还是在与顾钰虚与委蛇?
若是后者,这几年,内阁为何没有收到过一封关于显钧伯弹劾顾钰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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