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络欢也不想与唐荟有正面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她是唐封的义女,看在唐封的面子,也不能与她撕破脸。
“站住!”
唐荟叫住她们。
三人回头,看着唐荟走过来。
大乔挡在两人面前,抱臂道:“你有事?”
唐荟推开她,正面对上沈络欢,“公主知道我义父送你的大礼是什么吗?”
沈络欢抓住腰间香囊,扬起下巴,“我待会儿去问顾钰就知道了。”
一听这话,唐荟满眼嘲讽,“遇见事情只会求助他人,公主真不愧是笼中鸟。”
唐荟的身量在女子中算极高的,又自幼生长在军营,气场上更胜一筹。
对方盛气凌人,沈络欢也不甘示弱,她越介意什么,自己就越往那里戳,“是啊,谁让我是公主呢。”
唐荟冷笑,“对,那公主就珍惜好自己的身份,别等到哪天成了阶下囚,对人摇尾乞怜。”
“你够了啊!”大乔推她肩膀,“公主是君,连唐帅都要礼让七分,你算老几,敢这么讲话?”
大乔糙惯了,力道没控制住,将唐荟重重推到在地。唐荟捂住后背,疼得脸色发白。
三人大眼瞪小眼,这算不算碰瓷?
两炷香过后,军医为唐荟检查完伤势,叮嘱了一些事宜,唐封面色淡淡地凝着床榻上的义女。
帐中没有旁人,唐荟坐起身,“义父为何这般看我?”
唐封没有责怪,只是为她倒了杯茶,温笑道:“为父让你多加练武,你不听,瞧瞧今日,若依为父所言,乔家大姑娘能伤到你?”
自小,就算再任性,唐荟也没有挨过义父的责怪,义父从来都是温和宽厚的,可唐荟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过父爱,也许是因为自己太过脱缰,不服管,也许是因为义父打心里没把自己当女儿,只是受了战死的同袍所托,不得不拉扯她长大吧。
想到此,唐荟心里泛起失落。
唐封拍拍她肩头,“休息吧,晚膳时我让人将餐食送过来。”
可他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唐荟的笑问:“爹爹,若有一天我和公主同时遇险,你先救谁?”
听似幼稚的问题,唐封却认真思考起来,侧眸瞥了她一眼,“救对的人。”
说罢,撩开帘子离开。
唐荟攥紧锦被,闭眼平息妒火。
*
因大乔冲撞了唐荟,沈络欢怕大乔被责罚,于是捧着溪边捡到的石头子走进帅帐,借机巴结。
此时,顾钰正站在水盆架前净手,男人身形颀长,优美如豹,光一个背影都令人移不开眼,沈络欢咳嗽两声,自寻借口道:“我帐篷内没有热水了。”
顾钰看向她,面色淡淡的,“我这里也没有。”
沈络欢皱皱鼻子,果然,男人只有在占便宜时才会温言细语。她气哼哼走上前,把石头子放在帅案上,“那你给我钻木取火。”
顾钰靠在凭几上,看着案面上形状各异的石头子,慵懒开腔:“过来。”
沈络欢激灵一下,被这声“过来”叫得头皮发麻,扭捏地道:“我要用热水。”
还挺执着。
顾钰拿起石头子,在手心颠了颠,“大乔和热水,你选一个。”
沈络欢跺脚,“我选大乔!”
“那过来。”顾钰眉眼透着恣意,拍拍自己的大腿,“坐,凡事好商量。”
少女小脸一垮,更为扭捏,“你真无礼。”
“那没得商量。”顾钰用石头子在帅案上划了几道,闲闲地道:“大乔故意伤人,依军规......”
“唐荟那是碰瓷。”沈络欢颠颠走过来,小脸气得煞白,“大乔就轻轻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摔在地上,怪谁呢?”
说来也怪,唐荟为何要假装柔软?总兵府长大的姑娘,不是该最讨厌弱柳扶风的菟丝草吗?
顾钰冷静问道:“大乔为何推她?”
沈络欢将事情叙述一遍,强调道:“我没添油加醋,你要信我。”
那娇憨的小模样,就好像只要他说不信,她会立马甩脸子。顾钰揽住她的腰,拍了拍柔软的腰窝,“坐下,咱们慢慢谈。”
沈络欢僵着不动,“谁要坐你...腿上。”
“我说让你坐腿上了?”顾钰有点无辜地笑笑,浅色的瞳眸熠熠潋滟,“你怎么竟歪曲我的意思?还是说,你其实是想坐的?”
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沈络欢捂住他的嘴,愠怒道:“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
在大楚皇朝,谁敢讲出这般大言不惭的话?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顾钰低笑,手上一用劲儿,把人按在腿上,附耳道:“那还怎么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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